寒暄落座。
接著,陳予默站起身,向周家人一一介紹了自己的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
“娉婷,”陳予默的聲音清晰溫和,他首先指向主位上精神矍鑠的老人,“這位是我爺爺,陳致遠。”
陳致遠老爺子微笑著對周家人頷首致意,目光溫和中帶著威嚴,尤其在掠過周躍進老爺子時,帶著一份對同輩的尊重。
陳予默的目光轉向陳致遠身邊那位衣著華貴、氣場強勢的老太太:“這位是我奶奶,徐香綢。”
徐香綢臉上掛著一種得體的、略顯矜持的微笑,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在周娉婷身上短暫停留後,便落在了周家其他人身上,禮貌中帶了些許疏離感。
“陳爺爺好,徐奶奶好!”周娉婷禮貌的問候道。
陳予默似乎並未察覺奶奶細微的表情變化,繼續介紹:“這兩位是我的外公外婆,曾伯謙先生和沈靜宜女士。”
他指向坐在曾曦晴旁邊的一對氣質儒雅的老夫婦。
曾伯謙老先生戴著金絲眼鏡,穿著合體的深灰色中山裝,笑容和煦,沈靜宜老太太則是一身素雅的絳紫色旗袍,氣質溫婉,兩人都對著周家人露出了真誠友好的笑容。
“曾外公好,沈外婆好。”周娉婷立刻禮貌地問候,聲音清亮得體。周躍進和胡蘭芬他們也跟著點頭致意。
“好好,娉婷是吧?真是個清爽利落的好姑娘。”沈靜宜老太太笑著回應,語氣親切。
曾伯謙也含笑點頭:“聽曦晴常提起你,說你學車快,人也穩重。”
曾曦晴在一旁補充道:“是啊,爸媽,娉婷可聰明了,學什麼都快,性子又好。”
這番來自曾家外公外婆的肯定,讓周娉婷心裡一暖,也讓周家長輩們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
這時,胡蘭芬老太太遞給曾曦晴一個布包:“曦晴,上次看你聽喜歡吃筍乾的……這是我今年剛曬的,不值錢,就是一點心意……”
她的聲音不大,帶著鄉下人特有的質樸和真誠。
曾曦晴立刻再次表示歡喜:“哎呀,胡阿姨,您太客氣了,我就愛這口!謝謝您!”
然而,徐香綢端起她那杯精致的骨瓷茶杯,用杯蓋輕輕撥弄著浮沫,開口了。
她的聲音不高,目光落在周娉婷身上,嘴角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帶著一種刻意拿捏的腔調,像是隨口一問:“娉婷是吧?聽說你現在……嗯,是在集市上擺攤賣衣服?”
這話一出,整個宴會廳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周娉婷臉上的笑容未變,但眼神瞬間沉靜了下來。
她放下手中的水杯,坐姿依舊挺拔,不卑不亢地迎上徐香綢審視的目光。
“是的,徐奶奶,我目前的主要行當就是在集市上賣衣服,賺點辛苦錢。我覺得,靠自己雙手勞動吃飯,心裡踏實。我覺得挺好的。”
她的語氣平和,卻帶著一股不容輕視的力量和自尊,最後那句“我覺得挺好”,更是擲地有聲。”
周家人的臉色都不由得嚴肅了起來。
曾曦晴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眉頭微蹙,正要開口維護。
“香綢!”陳致遠老爺子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帶著一家之主的魄力。
他重重地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麵上,發出清脆的磕碰聲,目光如炬地看向妻子,“吃飯就吃飯,問那麼多做什麼?孩子們有孩子們的路子,能踏踏實實、自食其力地過日子,比那些隻會伸手問家裡要、遊手好閒的強百倍!”
他的語氣嚴厲,毫不留情麵。
陳老爺子目光轉向周躍進和周娉婷,語氣緩和下來,帶著真誠的尊重:“周老哥,娉婷,彆介意。她這人,就是心直口快慣了,沒什麼壞心眼。自力更生,勞動光榮,這才是正道!我年輕那會兒,什麼苦沒吃過?擺攤怎麼了?憑本事吃飯,光明正大!我看娉婷這孩子,就很好!”
他最後那句對周娉婷的肯定,分量十足。
周躍進老爺子臉上的沉色這才稍霽,他點點頭,聲音洪亮,帶著老革命特有的直率:“陳老弟說得在理!勞動最光榮!我們娉婷,是好樣的!靠自己的本事吃飯,腰杆子硬!”
他看向孫女的目光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驕傲和肯定。
徐香綢被丈夫當眾訓斥,又被周家老爺子這硬邦邦的話頂了一下,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精心修飾過的麵容顯得有些僵硬。
她端著茶杯的手指用力到指節泛白,終究沒敢再吭聲反駁丈夫,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眼神閃爍不定,顯然心裡極不服氣,但在陳致遠的積威和陳予默明顯維護的態度下,也隻能暫時偃旗息鼓。
這個小插曲雖然短暫,卻在奢華明亮的宴會廳裡投下了一道微妙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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