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周琦麗再也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十歲的孩子啊……當時真的是被我們嚇到了……我當時抱著兒子，看著丈夫又失望又心痛的眼神，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多麼愚蠢可笑的錯誤……我竟然因為一個外人，差點毀了自己最珍貴的家……”
周琦麗吸了吸鼻子，緩了緩才繼續說下去：“後來我去大姨家找她理論……”
周琦麗的聲音低沉下來，指尖無意識地收緊，仿佛又回到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對峙時刻。
“我原本想著，關起門來，一家人總能把話說清楚。可我沒想到……”
她又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與難以置信：“我沒想到，許如韻看到我後，非但沒有一點心虛愧疚，反而像是早就等著我一樣，臉上帶著一種……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譏誚和怨毒。”
周娉婷的心提了起來，她能想象那絕不會是一場愉快的對話。
“我沒忍住，直接質問她為什麼要那樣陷害我老公，為什麼要在我麵前胡說八道！”
周琦麗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壓抑的激動，“可你猜她怎麼回答？”
周娉婷起身坐到周琦麗身邊，輕輕摟住她的肩膀，無聲地給予安慰。
她能感受到周琦麗身體的在微微顫抖，混合了後怕、悔恨與極度憤怒的情緒。
周琦麗模仿著許如韻當時那種尖刻又陰陽怪氣的語調，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是！是我主動的又怎麼樣？！周琦麗你告訴我憑什麼？！憑什麼好事全都讓你占儘了？！從小到大，外婆他們全都寵著你！你學習比我好、長得比我漂亮、又嫁得這麼好！你在我麵前永遠擺出一副幸福美滿、高高在上的樣子，你知不知道那副嘴臉有多惡心？！我就是要看看，把你這虛偽的幸福撕碎了，你還能不能裝出那副清高樣！我得不到的，你也彆想舒舒服服地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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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娉婷聽得心頭發寒，這是一種怎樣扭曲的嫉妒和心理，才能讓一個人對至親的表姐生出如此深刻的恨意？
“我當時氣得渾身發抖！”
周琦麗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發顫，“我罵她無恥！罵她忘恩負義！娉婷，我自認從小到大一直對她掏心掏肺的好，從來沒有苛責過她一句！可……”
“周姐，那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把所有的壓力都攬在自己身上！她不是嫉妒你嗎？那你就活得更自在、更灑脫、更幸福些，這樣才是對她最好的反擊！”
周娉婷緊緊抓住周琦麗的雙手，輕聲安慰著。
餐廳裡舒緩的爵士樂依舊流淌，卻仿佛無法完全驅散這個角落裡彌漫的沉重與心寒。
過了好一會兒，周琦麗才慢慢平靜下來。
“對不起，娉婷，我失態了。”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恢複平靜，“經過這件事，我才徹底看清許如韻是個什麼樣的人。為達目的，她可以毫無底線地陷害任何人，破壞任何關係。我後來仔細回想，你被辭退那件事，估計也是她處心積慮策劃的。隻是一直沒勇氣找你求證。”
周娉婷點點頭，心中也是一片寒意。
她原本隻以為自己是被無辜牽連，沒想到背後竟是如此惡毒的算計。
“周姐，都過去了。”
周娉婷握緊她的手，真誠地說，“重要的是你和姐夫沒事，家庭保住了，這就是最大的幸運。至於許如韻，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她遲早會自食其果。”
周琦麗反握住周娉婷的手，重重地點了點頭。
經曆了這場風波，兩顆曾經疏遠的心在共同的唏噓與感慨中重新靠近了許多。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溫暖地灑在她們身上，仿佛也預示著陰霾終將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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