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清凝目望去,那些“陰兵”排列著整齊的方陣,沿著巫峽的古棧道緩緩前行。他們的甲胄上布滿了青銅鏽,兵器是殷商時期的青銅戈,戈刃上沾著發黑的血跡。最前方的將領騎著一匹青銅戰馬,馬頭上戴著玄鳥麵具,手中的旗幟上繡著秦篆“清”字——那是她赤霄軍的旗幟樣式,卻被染上了濃重的汞毒痕跡。
“他們在沿著地脈移動!”巴清突然意識到,陰兵的行軍路線與她之前標注的巫山龍脈走向完全重合,“一旦他們走完龍脈,霧障就會與地脈徹底融合,永遠無法驅散!”
她翻身上馬,率赤霄軍沿著棧道追擊。霧中的能見度不足三尺,隻能靠著赤霄劍的紅光辨認方向。陰兵的隊伍寂靜無聲,隻有青銅甲胄碰撞的脆響和腳步聲在霧中回蕩,他們的腳步踩在棧道上,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仿佛隻是一道虛影。
追至瞿塘峽口時,陰兵隊伍突然停下。青銅戰馬的將領緩緩轉頭,玄鳥麵具下滲出銀亮的汞液,滴落在棧道上,腐蝕出細小的坑洞。他抬手揮戈,陰兵隊伍突然轉向,朝著巴清等人的方向襲來。
“列陣!”巴清厲聲下令,赤霄軍士兵迅速組成防禦陣形,手中的長戈上塗滿了丹砂。青銅戈與丹砂長戈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響,陰兵的身體被丹砂擊中,瞬間化作一縷白霧,但很快又從濃霧中重新凝聚。
“普通攻擊沒用!”隨行文大喊,將手中的機關鳶放飛到空中,機關鳶射出的青銅箭帶著丹砂塗層,射中陰兵將領的麵具,麵具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膚,“攻擊他們的核心——麵具後的銘文!”
巴清策馬衝向將領,赤霄劍直指麵具的縫隙。劍刃刺入的瞬間,她突然看到了一段模糊的幻象:殷商時期的巫峽祭壇,一名巫祝正將丹砂倒入青銅鼎,鼎中升起的霧氣化作陰兵的模樣,巫祝的臉上,赫然是與她一模一樣的麵容。
“是殷商大祭司的記憶!”巴清心頭巨震,劍刃用力一旋,麵具轟然碎裂。將領的身體化作無數汞珠,在空中重新凝聚成一行甲骨文:“汞鎖龍脈,鼎鎮乾坤,清主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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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消散的瞬間,陰兵隊伍突然騷動起來。他們不再攻擊,而是重新列隊,沿著棧道繼續前行。巴清注意到,他們的青銅戈上,竟開始浮現出與九鼎殘片相同的銘文,銘文亮起時,霧障中的汞毒濃度驟然升高。
此時,巴邑帶著援兵趕到,帶來了更壞的消息:巫山各處的村落已被霧障吞噬,村民們吸入汞霧後變得瘋狂,攻擊一切活物。“君上,霧障還在擴大,已經蔓延到了長江江麵!”
巴清站在棧道上遠眺,隻見霧障如同一頭巨大的怪獸,正沿著長江向東西兩岸擴張,江麵上的船隻紛紛被霧障吞沒,隻留下零星的呼救聲。陰兵隊伍已走到龍脈的終點——巫山深處的墨家機關城入口,他們的身體漸漸融入霧中,化作霧障的一部分。
突然,機關城方向傳來一陣巨響。霧障中升起一道青銅色的光柱,光柱中浮現出九鼎的虛影,虛影旋轉著沉入地下,霧障的顏色瞬間變深,從銀灰色變成了暗黑色,表麵泛起細密的鱗片狀紋路,宛如活物的皮膚。
【四:鼎紋共鳴,殘片映天機】
“九鼎在與霧障共鳴!”隨行文的機關羅盤突然停止轉動,指針指向機關城的方向,“六國餘孽的真正目的,是用霧障和陰兵激活沉睡的九鼎,借助龍脈的力量複活殷商!”
巴清撫摸著懷中的鼎耳殘片,殘片突然變得滾燙,上麵的銘文與霧障中的鱗片紋路產生了共鳴。她突然想起驪山祭鼎時的場景,秦始皇撫摸著地宮水銀江河圖說的話:“阿房,你用朕的錢養軍隊,朕用你的汞造陵墓,我們誰更狠?”
或許,秦始皇早就知道殷商巫術的存在,他修建地宮的水銀江河,不僅僅是為了長生,更是為了壓製複活的殷商怨靈。而六國餘孽,正是想利用驪山崩塌的機會,打破這種壓製。
“隨我去機關城!”巴清翻身上馬,“隻有找到九鼎的核心,才能阻止霧障固化!”
機關城入口已被霧障徹底封鎖,入口處的青銅門刻滿了墨家機關紋,紋路中滲著汞液,正緩緩閉合。巴清用鼎耳殘片按在青銅門上,殘片與門上的機關紋產生共鳴,青銅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
門後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兩側的牆壁上嵌著青銅燈,燈光在霧中泛著詭異的綠光。甬道儘頭的石室中,停放著一具巨大的青銅棺,棺身上刻滿了殷商祭祀銘文,棺蓋上方,懸浮著三枚九鼎殘片,殘片散發的金光正與霧障中的鱗片紋路相互呼應。
“這是殷商大祭司的棺槨!”隨行文驚呼,“六國餘孽想用棺中的祭司殘魂激活九鼎!”
棺蓋突然劇烈震動,銘文亮起紅光,霧障從甬道入口湧入,化作無數毒蛇形狀纏向青銅棺。巴清揮劍斬斷毒蛇,鼎耳殘片從懷中飛出,與懸浮的三枚殘片彙合,四枚殘片組成一個完整的鼎耳形狀,發出耀眼的金光。
金光照射在青銅棺上,棺蓋轟然打開。棺中並沒有屍體,隻有一灘銀亮的汞液,汞液中浸泡著一塊刻有玄鳥紋的玉璧。玉璧接觸到金光,突然裂開,露出裡麵的一張帛書,帛書上用甲骨文寫著:“汞為引,鼎為媒,清氏血脈,複我殷商。”
“是騙局!”巴清突然明白,六國餘孽根本不是要複活殷商,而是要利用她的血脈和九鼎殘片,將霧障轉化為可控的武器,“他們想讓我成為霧障的主人,然後借我的手顛覆秦朝!”
帛書突然自燃,化作一縷黑煙融入霧中。霧障中的鱗片紋路突然變得清晰,組成一個巨大的玄鳥圖案,玄鳥的眼睛處,正是祭壇方向的青銅鼎。巴清轉頭望向甬道外,隻見霧中的陰兵隊伍突然轉向,朝著鹹陽的方向緩緩前行,他們的旗幟上,“清”字被替換成了殷商的玄鳥紋。
“不好!他們要借陰兵攻打鹹陽!”巴清心頭一緊,鼎耳殘片突然飛回她手中,殘片上的銘文亮起,發出一陣急促的共鳴聲,“隨行文,立刻傳信給鹹陽,告知始皇霧障的真相!”
隨行文剛要轉身,甬道突然劇烈震動。霧障如潮水般湧入石室,玄鳥圖案在空中盤旋,發出刺耳的鳴叫。巴清握緊赤霄劍,看著霧中不斷逼近的陰兵虛影,突然意識到,這場由汞毒引發的霧障危機,不過是九鼎爭奪戰的開始,而她,已經成了這場戰爭中最關鍵的棋子。
霧中的陰兵越來越近,青銅棺中的汞液開始沸騰,化作無數細小的玄鳥形狀,在霧中飛舞。巴清撫摸著鼎耳殘片,殘片上的銘文與她手臂上的殷商巫紋產生共鳴,發出淡淡的金光。她知道,想要破解這場危機,必須找到剩下的九鼎殘片,而線索,或許就藏在霧障最深處的女懷清台遺址——那個被史書稱為“貞婦之台”的地方,或許根本不是為了表彰她的貞潔,而是殷商巫術的另一個祭壇。
夜色漸深,巫峽的霧障愈發濃重,陰兵的隊伍已經走出了巫峽,朝著鹹陽的方向緩緩前行。巴清站在機關城的石室中,望著霧中玄鳥圖案,握緊了手中的赤霄劍。她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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