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巫紋蝕骨,降頭纏魂】
巫山機關城的地宮深處,寒意浸透骨髓。巴清盤膝坐在殷商祭鼎前,玄色廣袖下的左臂青筋暴起,原本隱現的殷商巫紋此刻如活物般扭曲,泛著詭異的青黑光澤,順著血脈向心口蔓延。她額頭布滿冷汗,牙關緊咬,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蠱蟲在血肉裡鑽噬。
“主母,巫紋又擴散了!”孟賁單膝跪地,手中捧著一碗剛提煉的純汞,聲音裡滿是焦灼。自懷清台焚毀後,巴清便帶著殘餘護衛躲入墨家機關城,可不到三日,她便染上怪病——巫紋失控、內力紊亂,連最熟悉的汞毒秘術都難以操控,昨夜更是在夢中看見李斯手持楚玉,念著詭異的咒文,將無數黑色蠱蟲打入她體內。
墨家巨子徐嵐站在一旁,指尖撫過祭鼎上的人牲紋飾,眉頭緊鎖。他身著粗布短褐,腰間掛著墨家特製的機關盒,盒內藏著破解巫術的銀針與草藥。“這不是普通的巫毒,是楚地失傳的‘血降頭’。”徐嵐的聲音低沉,“李斯定是用了你的血引,混合了蠱蟲、咒符灰與楚國鎮魂玉的靈氣,布下此咒。若不及時破解,不出七日,巫紋便會蝕穿你的心脈,讓你淪為受他操控的傀儡。”
巴清艱難地抬手,掌心凝聚起一縷微弱的汞霧,可剛一成型便潰散開來,青黑巫紋順著指尖爬動,留下灼燒般的痛感。“我與李斯交手多年,他何時懂這般陰毒巫術?”她喘息著問道,腦海中閃過鹹陽宮的種種細節——李斯書房裡的楚式密匣、案上的巫蠱圖譜、還有他每次看向自己時,眼中那抹不易察覺的陰狠。
“李斯早與楚係餘孽勾結,”徐嵐從懷中取出一卷帛書,上麵畫著複雜的咒符與蠱蟲圖案,“這是我們從楚巫屍體上搜出的《降頭秘錄》,上麵記載的‘血降’之術,需以仇家血引為媒,用三陰三陽之時煉製蠱卵,再以鎮魂玉鎮壓,使其潛伏於血脈之中,時機一到便會發作。”帛書邊緣還沾著暗紅的血跡,與巴清體內滲出的血漬顏色一致。
阿石端來一盆清水,巴清將手指浸入水中,清水瞬間泛起墨色,水麵浮起細小的黑色蟲影,轉瞬即逝。“這些蠱蟲以我的殷商血脈為食,還能吸收汞毒的力量,”巴清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普通的解毒之法定然無用,唯有換血,才能徹底清除蠱毒與咒力。”
徐嵐眼中閃過讚許,又帶著一絲凝重:“換血之法凶險至極,需以純汞為引,用墨家機關過濾血脈中的蠱毒與咒力,再輸入同源精血。可你的殷商血脈世間罕見,何處尋同源之人?”
巴清抬手撫上祭鼎,鼎身的人牲紋飾突然發出微光,與她掌心的巫紋產生共鳴。“《鼎嗣錄》中有記載,殷商王族的血脈可通過九鼎之力暫時同源,”她緩緩開口,目光堅定,“機關城藏著半尊九鼎殘件,再以純汞為介,便能構建臨時的血脈循環。隻是這過程需忍受剜心剔骨之痛,且中途不能有絲毫中斷,否則不僅無法破咒,還會被咒力反噬而亡。”
話音剛落,地宮入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伴隨著墨家弟子的驚呼:“不好了!李斯的人攻進來了!他們帶著楚巫,想用咒術加強降頭!”
巴清猛地睜眼,青黑巫紋因外界咒力的牽引而劇烈跳動,她一口鮮血噴出,濺在祭鼎上,瞬間被鼎身吸收。“來得正好,”她抹去嘴角血跡,眼中閃過狠厲,“今日便讓李斯看看,殷商王族的血脈,豈容他肆意操控!”
【二:青銅鼎陣,換血破咒】
孟賁與阿石立刻拔刀護在祭鼎兩側,墨家弟子們迅速啟動地宮防禦機關,青銅齒輪轉動的聲響與外麵的廝殺聲交織在一起。徐嵐快步走到地宮中央的九鼎殘件旁,雙手按在殘鼎上,口中念起墨家秘咒。殘鼎突然發出轟鳴,鼎身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甲骨文,與巴清身上的巫紋遙相呼應。
“主母,快上鼎陣!”徐嵐高聲喊道,“我已用墨家機關搭建好換血通道,純汞已注入鼎內,隻要你坐入祭鼎,便能啟動血脈循環!”
祭鼎內已盛滿銀白色的純汞,汞液表麵泛著淡淡的金光,那是混合了九鼎殘力的緣故。巴清咬了咬牙,褪去外袍,露出布滿青黑巫紋的身軀,緩緩踏入祭鼎。純汞觸及皮膚的瞬間,刺骨的寒意順著毛孔滲入體內,與血脈中的蠱毒產生劇烈反應,她忍不住渾身顫抖,額頭的冷汗滴入汞液中,激起細小的漣漪。
“孟賁,護住鼎陣!阿石,用汞霧封鎖地宮入口!”徐嵐高聲下令,同時將三根青銅針插入巴清的百會、膻中、湧泉三穴,“這是墨家的鎮魂針,能暫時壓製咒力,你需凝神聚氣,引導純汞順著血脈流動,將蠱毒與咒力逼出體外!”
巴清閉上眼睛,按照《鼎嗣錄》中的記載,運轉體內殘存的殷商靈力。純汞順著血脈緩緩流動,所到之處,蠱蟲發出淒厲的嘶鳴,青黑巫紋開始褪色,但隨之而來的是極致的疼痛,仿佛有無數把小刀在刮削骨頭,又似烈火在焚燒血肉。她渾身痙攣,指甲深深嵌入鼎壁,劃出一道道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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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宮入口的廝殺聲越來越近,李斯的聲音穿透機關屏障,帶著得意的狂笑:“巴清,你以為躲進機關城就能逃過一劫?我的血降頭一旦種下,除非你身死魂滅,否則永無寧日!今日我便帶你回去,讓你成為陛下長生祭壇的祭品!”
伴隨著聲音,一股強烈的咒力襲來,巴清體內的巫紋瞬間暴漲,青黑之色幾乎覆蓋整個身軀。她猛地噴出一口黑血,汞液被染成墨色,無數細小的蠱蟲從血中爬出,在汞液中掙紮扭動。“休想!”巴清怒吼一聲,催動九鼎殘力,祭鼎突然發出強光,純汞沸騰起來,將蠱蟲儘數煉化。
徐嵐見狀,立刻轉動機關,三根竹筒製成的輸血管同時接入巴清的手腕與九鼎殘件,純汞與九鼎之力融合,化作金紅色的液體,順著血管流入巴清體內。“堅持住!蠱毒已開始潰散,隻要將最後一絲咒力逼出,便可破咒!”
巴清的意識在疼痛中逐漸模糊,眼前閃過無數幻象:殷商祭祀的場景、紂王自焚的悲壯、李斯陰冷的笑容、秦始皇偏執的眼神……她猛地咬舌,劇痛讓她清醒過來,掌心的巫紋與祭鼎、九鼎殘件形成共鳴,金紅色的血脈之力順著巫紋遊走,將殘存的青黑咒力一點點剝離。
“主母,他們突破第一道防線了!”孟賁的聲音帶著急促,他的左臂已被楚巫的咒術灼傷,焦黑一片,“楚巫在念咒,您的巫紋又開始異動了!”
巴清睜開眼,眼中閃過金紅色的光芒,她抬手一揮,體內的純汞之力化作數道銀箭,射向地宮入口處的楚巫。楚巫慘叫一聲,咒術被打斷,巴清體內的巫紋暫時穩定下來。“孟賁,用我之前給你的丹砂令牌,啟動機關城的汞霧大陣!”她高聲喊道,“讓這些人嘗嘗,汞毒與巫術結合的滋味!”
孟賁立刻取出令牌,插入地宮牆壁的凹槽中。瞬間,無數細小的孔洞噴出銀白色的汞霧,汞霧中夾雜著殷商巫紋,彌漫整個地宮。攻入地宮的秦兵與楚巫吸入汞霧,立刻渾身抽搐,七竅滲出銀白汞液,蠱蟲從他們體內爬出,卻瞬間被汞霧煉化。
趁著混亂,徐嵐加快了換血的節奏,九鼎殘件發出的光芒越來越盛,金紅色的血脈之力在巴清體內奔騰,青黑巫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當最後一絲咒力被純汞逼出體外時,巴清猛地抬手,將體內的廢血儘數拍向地宮地麵。
【三:曼陀羅生,咒毒反噬】
廢血落地的瞬間,地麵突然劇烈震動,黑色的土壤翻湧,無數細小的根須破土而出,纏繞著廢血快速生長。不過片刻,一株株詭異的曼陀羅便從地中鑽出,花瓣是罕見的黑紅相間,花蕊泛著青黑光澤,正是李斯降頭術中的咒毒所化。
這些異色曼陀羅散發著淡淡的汞毒氣息,花瓣上浮現出細小的巫紋,隨風搖曳時,竟發出微弱的詛咒低語。靠近曼陀羅的秦兵瞬間瞳孔渙散,渾身抽搐,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操控,轉而攻擊身邊的同伴。
“這是……咒毒反噬!”徐嵐臉色大變,“李斯的降頭術被強行破除,咒毒失去宿主,竟依附廢血長成了曼陀羅!這些曼陀羅帶有極強的詛咒之力,一旦觸碰,便會被咒力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