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便開始滔滔不絕倒苦水,講自己如何參悟無果、心境受阻,直說到口乾舌燥才停下來。
通天表麵不動聲色,心裡早已樂開了花。
其實這家夥翻來覆去也就一件事——老子等四人接連成聖,風光無限;唯獨他的鴻蒙紫氣像是死了一樣,毫無動靜,這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真正有意思的是,伏羲擺出這副慘兮兮的樣子,一半確實在愁修行之事,另一半嘛……純粹是演給自己看的。
隻因如今整個洪荒都在傳言:
女媧能成聖,全靠通天暗中扶持;
而老子當年從三仙島離開後,突然遍遊天下,千年之內便證道成功,路徑竟與昔日女媧如出一轍!
當時聽道者多達數百億,再隱秘的事也難免走漏風聲。
更何況,老子此前毫無征兆地四處遊曆,怎麼看都像是得了某種機緣。
起初他還想跳出來澄清,畢竟事實恰恰相反——通天不僅沒幫,反而明令禁止他借人族之力證道。
要知道,斷人前路,堪比滅門之仇!
說是生死大敵也不為過!
可問題是,他跑去道祖麵前訴苦求公道這事,總不能往外說吧?
於是隻能忍氣吞聲,默認流言蔓延。
這一沉默,反倒成了最有力的佐證。
外界自然認定:若無其事,何必不辯?當事人都認了,還能有假?
通天心中暗暗搖頭,對這些修士腦補編排的能力,實在是無力吐槽。
殿內靜了許久,不見回應,伏羲終於坐不住了。
好家夥!我又裝可憐又暗示,拚了老命演戲,你就裝聽不懂是吧?
你良心真的不會疼嗎?
腹誹兩句後,他輕咳一聲,搓著手,一臉訕笑地湊上前:
“那個……妹夫啊,你看咱倆啥關係,你不表示表示?”
“比如說,給我安排點證道契機啥的。”
說完還眨了眨眼,一臉市儈。
如此毫無形象的一幕,幸虧四周無人。
否則怕是要驚掉滿殿牙——眾人定會齊聲驚歎:原來伏羲竟是這般模樣!
看著眼前這位堂堂先天神隻賣萌耍賴,通天難得覺得有趣極了。
自家這位大舅哥,居然還有這般讓人哭笑不得的性子。
通天唇角微揚,帶著幾分戲謔,慢悠悠地攤開雙手。
“你這聲‘妹夫’喊得倒是順耳,馬屁也拍得溜,方才那套說辭演得也算像樣。”
“可話又說回來,你那證道的契機,我確實還不知道。”
話剛落地,伏羲原本滿眼熱切的神情瞬間垮了下來,臉上的笑意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失落。
那副模樣,差點讓通天脫口而出一句“好家夥”。
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這人,未免也太不加掩飾了。
就在伏羲垂頭喪氣、準備轉身走人的當口,通天忽然又悠悠補了一句:
“不過嘛……”
“不過什麼?”伏羲腳步猛地一頓,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下一瞬便閃身到了他麵前,臉上重新堆起那副厚臉皮的笑容。
變臉之快,簡直叫人瞠目結舌。
更離譜的是,他仿佛完全忘了剛才那一連串情緒起伏,臉上寫滿了“我從未低眉順眼過”的自信。
“也沒啥,就是你這‘妹夫’叫得我挺舒坦,要是不嫌累,不妨多來幾聲。”通天笑嘻嘻地打趣,眼裡全是促狹。
其實呢……
早在當初動念請伏羲入局時,通天心中就已有盤算。
那人族三皇五帝中的天皇之位,正是他為伏羲暗中謀劃的機緣。
無需應劫轉世,隻需分出一縷元神投入輪回,再由他自己親自收徒。
如此一來,既得天皇功德,又享帝師果報。
若屆時修為再臻至準聖巔峰,雙份功德澆灌之下,再加上眉心深處那縷本該隱遁的鴻蒙紫氣,未必不能踏出最後一步,成就聖位。
畢竟天道所容不過九聖,除去“遁去的一”與鴻鈞老祖,實則僅餘七席。
如今若加上伏羲,正好湊齊數目。
但這等算計,眼下自然不會和盤托出。
隻待時機成熟,再徐徐圖之也不遲。
“你雖是教主,可我總能拒一回吧?”伏羲語氣裡透著無奈,整張臉都寫著憋屈。
那副模樣,活像是在宣告:這是我最後的尊嚴了!
“唉——本來還琢磨著給大舅哥安排個大造化。”
“既然你不稀罕,那便便宜鎮元子或西王母他們吧。”
“想來,人家會更識貨些。”
通天輕歎一聲,嘴上說得隨意,實則每一個字都像鉤子,直往伏羲耳朵裡鑽。
伏羲一聽,眼睛頓時亮了,二話不說,腆著臉湊上前,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妹夫!妹夫!妹夫!”
“咦?你不是剛說不願叫的嗎?”通天故作驚詫。
“我沒說!我不曾!彆亂講!”伏羲立馬來了一套矢口否認,臉不紅心不跳,厚顏程度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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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真香”現場,看得通天都愣了片刻。
隨即,他又笑眯眯地追問道:“那麼問題來了——那機緣,究竟是個啥?”
“啊?我有提過嗎?你怕是聽岔了吧?哪有什麼機緣?怎麼可能輪得到我?”通天裝傻充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此言一出,伏羲當場僵住,滿臉期待瞬間凍結,連嘴角抽搐都忘了落下。
足足愣了好一會兒,直到瞥見通天那幾乎藏不住的上翹唇角,才猛然醒悟——自己又被耍了。
心頭一萬句粗話翻湧,卻硬生生咽下,隻剩一句無聲呐喊:
老子心好累,真想找個地方嚎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