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聲中,雙方已殺作一團。
法寶碰撞,神通交擊,天空被映照得五彩斑斕。
傷亡之重,轉瞬之間已是屍骸遍野,血流漂湧。
轟!
轟!
轟!
浩瀚法力攪動虛空,漣漪陣陣,空間寸寸龜裂。
威勢之強,足以毀山斷海,碎星裂宙。
那高達數百萬丈的祖巫真身,腳踩大地,肩扛星辰。
拳掌開合之間,
力量掌控臻至化境,
每一絲勁道都精準凝聚,毫無外泄。
每一次出擊,
即便是準聖強者也不得不全力應對,不敢有絲毫懈怠。
通體燃燒著太陽真火的三足金烏展翅翱翔,烈焰燎原億萬裡。
數十萬丈粗細的火柱縱橫虛空,
空間都被炙烤得扭曲變形。
那是太陽真火燃燒到極致的征兆。
鐺!鐺!鐺!
混沌鐘聲不斷回蕩於天地之間,
每一道鐘鳴都裹挾著毀滅之力,橫掃億萬裡程。
氣浪如怒潮翻湧,廝殺之聲響徹半個洪荒世界。
數不清的大巫妖神尚未發出哀嚎,便已魂飛魄散。
而在他們之下,每一息之間都有成片的王者灰飛煙滅,鮮血轉瞬彙聚成奔湧的血河,蜿蜒如龍。
此刻雙方早已殺得失去理智,彼此怒目相向,戰意如狂濤般翻滾,誰也不曾有片刻停歇之意。
這一幕儘收眼底,通天神色平靜,仿佛風過無痕。
然而若凝神細察,仍能從他偶爾閃過的冷冽目光中窺見幾分異樣。
唯有親身經曆這場量劫之人,方知其慘烈可怖到了何等地步。
他心中清楚,若非自己來自後世,知曉天機變數,一旦封神之劫如期而至,截教必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可如今,截教在他的執掌之下,已然威震洪荒,隱隱執掌諸教牛耳。
念及此處,通天不禁輕笑出聲。
他倒要看看,待那封神大劫降臨之日,元始、老子、女媧與接引四人麵對如今這般強盛的截教,又將作何打算?
一抹若有若無的期待掠過眉梢,他緩緩轉身,視線投向高懸於九天之上的天庭。
早在巫族與妖族對峙初起之時,伏羲便已悄然動身。
手持斂息符籙,借著熟悉路徑,悄無聲息地潛入天庭深處。
上一次他曾來此行險,如今故技重施,自是駕輕就熟。
未費絲毫波折,便直抵妖族藏寶重地。
以準聖巔峰之境,對付四位大羅金仙守衛,不過刹那之間,便將其儘數抹除,不留痕跡。
隨即,他雙目微眯,眼中浮現出層層推演玄光,運轉先天之道,細細探尋寶庫陣法中的破綻。
畢竟此前失竊一遭,帝俊豈會毫無防備?陣法必已更迭。
不過片刻工夫,伏羲麵上忽現喜色,低笑兩聲,身形一閃,如霧消散。
與此同時,西方極遠處,須彌山幽穀之中。
兩道身影隱匿於暗影之間,壓低聲音密語交談。
“老友,咱們這一趟,是先擾地脈根基,還是先動手毀些東西?”
鎮元子平日溫厚如長者,此刻說起這話,卻神情坦然,語氣如同談論茶飯家常一般尋常。
“聽說西方有座八寶功德池,傳得神乎其神,功效非凡,正好去瞧個究竟。”
“再說那接引、準提兩個家夥,常年到東土巧取豪奪,手中定攢了不少好寶貝。”
“就算沒有先天十大靈根,也該有些上品靈植,不如全搬回截教,助弟子們突破瓶頸。”
“還有那些西方教門人,咱們也可以暗中做些手腳,埋下些隱患。”
黑雲咧嘴一笑,話語連珠炮般傾瀉而出,根本不帶半分遲疑。
鎮元子聽得瞠目結舌,心中不由暗歎:這廝心狠手辣,果真了得!
兩人稍作商議,覺時間緊迫,當即決定分頭行事。
而此時的接引,注意力仍被巫妖戰場牢牢吸引,渾然不知自家靈山即將在眼皮底下被人翻了個底朝天。
他心頭還盤算著如何借兩族爭鬥漁利,眼中掠過一絲貪意,悄悄傳音給師弟。
正在得意洋洋盤算布局的準提,突聞師兄提醒,猛然驚覺差點誤了大事,抬手一拍額頭,頓時清醒過來。
心念一動,神識橫掃,下一瞬已然立於妖族寶庫之外。
雖非專精陣法,但身為聖人,眼前禁製在他麵前形同虛設。
輕輕一彈指,陣紋無聲崩解,禁製瓦解。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正欲邁步而入,笑容卻驟然凝固在臉上。
隻因眼前空蕩一片,寂靜如廢墟。
彆說珍寶,連一根草葉都未曾留下。
“莫非……這寶庫本就是個幌子?真正的藏寶另有所在?”準提眉頭緊鎖,心中生疑。
可轉念一瞬,他眼神驟厲,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地上殘留著大量搬運痕跡,靈氣未散,顯然曾堆滿奇珍異寶。
“難道……有人搶先一步?”
這個念頭剛起,準提臉色瞬間鐵青。
怒火自心底噴湧而出,幾乎壓製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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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費儘心機謀劃良久,結果卻為他人做了嫁衣?
這等憋屈,怎一個“慘”字了得!
他腦中飛速推演,迅速排查可能出手之人。
短短兩息之後,似有所悟,臉色驟變,滿臉焦急。
轉身欲走,卻被一道身影攔住去路。
正是白澤,帶著帝俊第十子靜靜立於門前。
準提心頭一沉,麵色難看至極。
明明自己隻是替人背鍋,卻偏偏撞上了人贓並獲的局麵。
連一點好處都沒占到,
心頭堵得慌。
他默默抬起頭,望向蒼穹。
心酸得厲害,幾乎要落淚……
“參見聖人。”
白澤牽著兒子行禮,神色平靜得近乎冷淡。
“不必多禮。”
準提嘴角微微一抽,硬是擠出一抹笑意。
可心裡卻像吞了隻死蒼蠅,惡心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