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閉目推演天機的通天教主忽然睜眼,輕咦出聲。
他感知到靈珠子已然降世,當即袖袍一揮,跨越無儘虛空,遙隔億萬兆裡,將李靖那一擊的淩厲劍意悄然削弱大半。
僅餘一絲微弱鋒芒,恰巧能裂開肉球外膜,又不至於損及根本真元。
“太乙怕是要趕來了?”
“這闡教手段,當真是卑劣至極!”
通天冷笑低語,嘴角掠過一抹譏諷。
讓徒兒替師父應劫數,這種陰損主意,除了元始天尊,還能有誰想得出來?
也隻有他,才會如此算計同門氣運,無所不用其極。
隨著肉球應聲裂開,一個約莫三歲模樣的孩童從中躍出,渾身金光繚繞。
李靖見狀,脊背發涼,驚怒交加。
“妖孽現形,留你不得!”
他怒吼一聲,催動全身法力,凝聚最強一擊,掌中寶劍爆發出刺骨寒芒。
那凜冽劍氣撕裂空氣,直指孩童眉心——若真落下,不過眨眼之間,稚子便會身首分離。
“夫君住手啊!”
殷氏虛弱地躺在床榻上,拚儘力氣嘶喊。
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更是如紙一般,毫無生氣。
眼看利刃即將臨身,虛空忽地泛起一道金紋。
刹那間,那柄氣勢洶洶的寶劍在距離孩子額頭尚有一寸之處,轟然斷裂!
“何方高人,膽敢擅闖我李府?!”
李靖雙目圓睜,滿臉驚駭地喝問,聲音卻已帶上幾分顫抖。
此劍乃師尊燃燈所賜,雖非頂尖後天靈寶,卻也非凡俗之物。
如今竟被人無聲無息折斷,連對方如何出手都未曾察覺,隻記得一道金光掠過——這般修為,簡直深不可測!
“本座乃三仙島通天聖人座下,截教太上長老伏羲。”
來者聲如洪鐘,語氣冷峻,“此童乃女媧娘娘門中弟子,今日特來收歸門牆。”
“卻不曾想,你身為父輩,竟狠心至此,連剛降生的嬰孩都不肯放過!”伏羲冷目掃來,毫不掩飾鄙夷之意。
方才若非通天及時出手化解殺機,靈珠子的先天本源早已破碎,道基儘毀。
再晚片刻,這轉世之軀恐怕已在劍下魂飛魄散。
真要釀成慘劇,縱使他能施法複生,又有何顏麵麵對通天與女媧?
“本聖”二字入耳,李靖頓時麵色劇變。
縱然道途已絕,他對上古諸聖仍略有耳聞。
眼前之人自稱伏羲,出身三仙島通天門下,又以“本聖”自居——身份昭然若揭。
他喉頭滾動,連忙躬身行禮,聲音發顫:
“弟子李靖,拜見聖人……此子懷胎三年,誕下時形如肉團,弟子誤以為是禍亂之兆,一時失察,冒犯之處,萬望恕罪。”
“原來出自闡教門庭,難怪目光短淺,是非不分。”
伏羲冷冷嘲諷一句,眼中滿是不屑。
不再理他,轉身望向床邊瑟瑟發抖的殷氏,溫聲道:
“我有意收你兒子為徒,你可願允諾?”
這位母親自產子起便命懸一線,親見丈夫舉劍相向,早已嚇得神誌恍惚。
直到伏羲開口詢問,才如夢初醒,慌忙點頭叩首:
“小婦人萬死難報此恩,唯願吾兒得聖人庇護,請聖人賜名!”
伏羲微微頷首,略作思忖,輕聲道:“便喚作哪吒吧。”
話音未落,他袖袍輕揚,四件寶物憑空浮現於孩童麵前——
火尖槍騰起赤焰,風火輪旋轉生風,混天綾飄舞如霞,乾坤圈金光耀目。
皆為極品先天靈寶,威壓隱現,瑞彩千條。
其實他之所以姍姍來遲,正是為了煉製這四件重寶,隻為護持這孩子未來大道無憂。
寶物現世刹那,天地震動,神光破雲穿頂,照徹八荒。
四方強者紛紛感應,神念齊至。
待看清是伏羲現身李府,無不悚然,急忙收回窺探之意,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迅速召集麾下人手,施展法術將哪吒的容貌具象化地勾勒而出。
並再三嚴令,誰也不得輕舉妄動,招惹那孩子半分。
唯恐手下有眼無珠,貿然衝撞了伏羲與截教,惹出滔天禍事。
畢竟如今正值量劫之時,風雲變幻,生死難料。
若因一時疏忽丟了性命,連哭都來不及。
一抹隱晦的貪欲在他眸底稍縱即逝。
李靖此刻心潮澎湃,難以自持。
並非覬覦兒子所得的法寶,生出私吞之念。
即便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打這等主意。
他對自身分量清楚得很。
真正讓他激動難耐的,是伏羲竟親自收自家孩兒為徒!
須知聖人乃是洪荒之中至高無上的存在,
而那位背後所倚仗的通天教主,更是連諸聖都要忌憚三分的人物。
一縷飛黃騰達的念頭悄然萌發。
就連早年早已放棄的修仙之路,
也在這一刻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
倘若日後能得機緣拜入截教門牆,
前程必定不可限量!
伏羲淡淡掃了他一眼,
早已將他心中所思所想看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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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一道靈光沒入哪吒識海,留下一篇玄妙功法,
又將四件靈寶溫養於其丹田之內。
隨即轉向殷氏,語氣平和地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