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所言屬實?”準提聞言大喜,幾乎是脫口而出,語氣急切。
他何嘗不是如此?這些年被這筆因果折磨得寢食難安。
最無奈的是,債主乃是天道本身。
若換作他人,大不了耍賴推脫,名聲壞了也就罷了,橫豎不是性命之憂。
實在不行,設局除之,死人無因,因果自斷。
可麵對天道,彆說動手,動念都不敢太過放肆。
實力懸殊太大,一旦觸怒,頃刻便是覆滅之災。
正因如此,此刻聽聞有望化解宿債,才激動難抑。
“自然不假。”接引神色堅定,隨即話音一沉,“隻因封神一劫過後,我佛門元氣大傷,氣運跌至穀底。
然天道循環,盛極必衰,衰極亦必興。
萬年之後,正是我教重振之機。”
說到此處,他心中暗自慶幸——劫後即刻推演,竟提前萬年得知契機。
若有充足時間布局謀劃,佛門崛起便是定數,無人能逆天改命!
“可是……”他頓了頓,語氣略顯遲疑。
“有何難處但說無妨,你我同門多年,何須遮掩?”準提眉頭一皺,立刻察覺不對。
兩人相伴無數歲月,彼此心意相通。
單憑一個停頓,他便覺心頭一緊,直覺告訴他,接下來的話絕非吉兆。
接引沉默片刻,終是低聲道:“你有所不知,此番注定助我佛門昌盛者共有五人。
除金蟬子外,最關鍵的一位,竟是當年女媧道友補天所遺兩塊五彩石之一。”
準提先是一怔,旋即眉頭緊鎖。
他立刻明白此事棘手。
牽扯到女媧,便等於牽扯到通天。
二者之間因果糾纏,稍有不慎,不止西方難興,恐怕連立足之地都將不保。
更何況,不久前通天剛斬四尊混沌魔神,威震洪荒。
此時若還敢圖謀與其相關之物,豈非自尋死路?
“師兄可有良策?”準提苦思良久,終無所獲,臉色陰沉地抬頭問道。
這一次,他不敢輕舉妄動。
萬一因此惹怒通天,後果不堪設想。
可依接引方才之言,他又已悄然推演過一番,確認那五彩石之人無法替換——此乃天數,不容更改。
一時間,進退維穀。
欲使西方昌盛,必須得此石;而欲得此石,必與通天生出因果。
可眼下整個洪荒,誰不怕通天?彆說靠近,避之唯恐不及才是常態。
誰還會傻到主動湊上去結怨?
“不必急於一時,畢竟尚有萬年之期。”接引緩緩搖頭,神情凝重,“當務之急,是先將另外三位應劫之人掌握手中。
至於那補天遺石……待時機成熟,再徐徐圖之也不晚。”
眼下,唯有暫且擱置,靜候轉機。
貿然行事,隻會招來禍患。
在此之前,總得把一切安排妥當。
若貿然前去,難保不會被通天如何處置。
一旦錯過此次西方大興的機緣,
往後還不知要等上多少年月,才能再遇良機。
對於那些頭頂始終懸著天道利劍的存在來說,這樣的等待無異於煎熬。
有些事,宜早不宜遲,
拖得久了,難免節外生枝。
片刻沉默後,準提輕輕點頭,默然應允。
三仙島之上。
“恭迎教主出關!賀教主修為再攀高峰!”
“恭迎教主出關!賀教主道行更進一步!”
聲浪如潮,直衝雲霄。
無數弟子仰望著碧遊宮,眼中儘是熾熱與敬仰。
便是那些平日威嚴深重的長老們,此刻也難掩心緒激蕩。
隻是礙於身份,強自克製著內心的澎湃。
可那微微顫抖的手足,卻已悄然泄露了他們的真實情緒。
“不必多禮。”
通天略一感受體內暴漲的道力,心中滿意,語氣卻依舊淡然。
話音未落,一股無形之力悄然托起眾人,將他們輕輕扶穩。
簡單交代幾句後,他身影一閃,已然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