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年前,我宗遭遇浩劫。
整個氟山門庭被毀,滿門上下數千弟子慘遭屠戮,連我們幾位師兄也重傷垂危。
當時我派弟子飛書求援,隻盼蓬萊能伸出援手,救我等出水火。
可你呢?畏首畏尾,生怕惹禍上身,竟遲遲不肯發一兵一卒。”
“屍橫遍野,幾近滅門!你蓬萊袖手旁觀,還配稱什麼名門正派?還有何麵目立於世間?”
“今日,我山劍宗便要血洗蓬萊,讓你也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受傷的道人眼中滿是困惑與悲涼,顫聲回應:
“青威道兄……你變了。
你該明白我當時處境艱難,又為何將氟山之難歸咎於我蓬萊?為何要讓我門中弟子承受這無妄之災?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人啊……”
那高大道士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笑意,盯著傷者道:
“南峰子的事已成定局,再多辯解也是徒勞。
今日我來,隻為覆滅蓬萊一門。”
遠處偷聽的鱈見聽得心神震動,悄悄拉了通天一把,低聲問道:
“你說這山宗和蓬萊不都是正道門派嗎?那個高的就是青威道人吧?現在可是山劍宗的掌門?”
“兩派素來交好,他和南峰子更是多年故交,年年相會,怎麼如今反目成仇,刀劍相向?”
通天冷哼一聲:“真相很簡單——你現在看見的這個青威道人,根本不是真正的青威。”
“不是他?”鱈見驚愕地望向通天,“那是誰?”
通天淡淡道:“那人乃是邪見易形奪位,目的就是要栽贓山劍宗,把今日這場殺劫推到他們頭上。”
“邪見?那又是什麼人?”鱈見皺眉。
她身為瑭門大小姐,自幼深居門中,除了山宗、瑭門、奔雷門這幾個常聽的名字外,對江湖上的諸多隱秘勢力知之甚少,心中既陌生又好奇。
通天嗤笑一聲:“管他是誰,不過是個藏頭露尾的廢物罷了,不值一提。”
鱈見見他不願多說,便沒再追問,可心底疑雲未散。
她悄然打量著通天——此人總說自己無所不知,起初她隻當是狂言妄語,可相處越久,越發現他說過的事,件件應驗,分毫不差。
她開始覺得,這男子絕非尋常人物。
難道真如他自己所說——是那開天辟地之前便存在的混元聖人?
混元聖人……那是傳說中天地未成時便已覺醒的存在。
可眼前之人麵容年輕,風華正茂,怎可能曆經洪荒、見證混沌初開?
她心頭翻湧著無數疑問,幾乎忘了關注大殿內的紛爭。
忽然,一聲厲喝炸響:“什麼人!出來!”
鱈見心頭一跳,以為自己行蹤暴露,急忙看向通天,隻覺此刻唯有他可倚仗。
誰知通天紋絲不動。
不僅他未動,反倒是大殿另一側,一道身影翩然掠入,直落廳中,擋在假青威與南峰子之間。
“你是誰?”那冒牌青威眉頭一皺,目光森然盯住來人。
來者正是襟暄。
她一身紫裳隨風輕舞,神色凜然,直視對方:“大膽妖孽!蓬萊乃正道棟梁,你竟敢假扮山派掌門青威,勾結邪眾,血洗山門,就不怕天理昭昭,報應臨頭嗎?”
“什麼?!”偽青威勃然變色,上下打量襟暄片刻,忽而冷笑,“女媧後人?你不在苗疆潛修,跑到中原多管閒事,活得不耐煩了?”
襟暄心頭微震——此人竟一眼識破她的血脈來曆!
“哼!天下正道本為一體,我女媧一脈代天行道,你這逆天妖物,妄圖嫁禍忠良,終將不得善終!”
她寸步不讓,氣度如虹。
“這麼說,你是非要插手?”偽青威雙目微眯,寒光迸射。
“隻要我尚在一日,絕不容你在此肆意妄為。”襟暄沉聲道。
“嗬!”偽青威怒極反笑,抬手一指,長劍騰空而起,劍身纏繞黑霧,刹那間化作一道戾芒,直刺襟暄心口!
紫暄周身一震,雙臂前推,一道由靈力凝成的屏障赫然立於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