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衝刷山道血跡時，燁翎琳將他按在樹乾上。雨水混著血水淌過她猙獰傷口，染紅僧袍。
裝什麼聖僧？你剛才殺人時眼都沒眨。她匕首抵住他心口，刀尖刺破布料觸及肌膚。
厲容殤任由雨水衝刷臉頰，瞳孔映出她肩頭蠕動的咒紋。
看看你右手。他聲音混在雨聲中模糊不清。
她低頭瞬間驚覺右手變成半透明，血管裡流淌著黑霧。
這是……匕首哐當落地，手指穿透雨滴如觸虛空。
墮佛同化。他握住她透明手腕，金紋順臂蔓延，再殺生就會徹底變成傀儡。
黑霧在金紋逼迫下縮回體內。
遠處傳來引擎轟鳴，車燈刺破雨幕。
三輛裝甲車呈包圍態勢駛來，炮塔緩緩轉動瞄準。他們不是魅影的人。
燁翎琳眯眼辨認車體標誌——猩紅獨眼嵌在骷髏額頭。
血瞳傭兵團？境外雇傭兵怎麼會……
因為你父親雇了他們。厲容殤扯著她滾進樹後，原先站立處被炮彈轟出深坑。泥土混著斷枝濺滿僧袍。
裝甲車頂棚打開，升起多管火箭炮。傭兵們戴著夜視儀躍下車，槍口全部指向他們藏身處。
活捉和尚！
想要我？厲容殤突然站直身體，袈裟在狂風中獵獵作響，那就來拿。
他徒手接住射來的火箭彈，反手擲回！
爆炸火光映亮他冷峻側臉，金芒在雨中流轉。傭兵們慌忙尋找掩體，卻發現地麵滲出金色液體。
佛血浸染之地，邪祟難存。他每踏出一步，金紋就順著雨水蔓延。傭兵們驚恐發現武器在融化，裝甲車變成鐵水。
隻剩首領還在頑抗，他撕開衣物露出滿身邪眼紋身。墮佛賜我永生！紋眼紛紛睜開射出紅光。
厲容殤不閃不避，紅光在觸及他前化作金粉。偽佛罷了。他指尖輕點首領眉心，紋身如活蟲般剝落慘叫。
首領在金光中融化，最後隻剩張人皮飄落。燁翎琳突然嘔吐，黑水中有東西在遊動。孢子……在繁殖……
她扒開衣領看見鎖骨下長出菌斑，咒紋正把孢子送往心臟。殺了我……她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咽喉，趁還是人類……
厲容殤卻咬破指尖，金血滴入她口中。咽下去。他捂住她掙紮的嘴，我的血能淨化孢子。
菌斑在消退，但咒紋轉成漆黑。她瞳孔閃過猩紅，突然掐住他脖子：你上當了……聲音變成男女混響。
早就知道。他任由她指甲陷進皮肉，金血順脖頸流淌，我在等孢子完全激活。
反手扣住她天靈蓋，金字真言順掌心灌入。她劇烈抽搐，黑煙從七竅湧出凝成鬼臉。佛子！你壞我大計！
區區分身也敢囂張。他捏碎那張鬼臉，金焰吞沒黑煙。燁翎琳癱軟在地，肩頭咒紋淡去大半。
雨中走來個打傘的身影，傘沿抬起露出燁北辰的臉。精彩。他鼓掌輕笑，但遊戲才剛開始。
厲容殤將昏迷的燁翎琳護在身後：終於親自出手了？畢竟小女承蒙關照。燁北辰傘尖滴落黑水，地麵腐蝕冒煙。
三年前你沒能殺死我，現在更不可能。傘麵突然射出無數黑針！厲容殤揮袖震飛黑針，卻發現傘下已空無一人。
隻剩張字條飄落：明日此時，指揮部見。雨水衝刷著字跡，墨色滲進泥土長出猩紅菌菇。他碾碎那些菌菇，金焰在雨中燃燒不熄。
抱起昏迷的燁翎琳走向密林深處，僧袍下擺掠過處，所有菌菇皆成灰燼。該做個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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