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撕裂臟腑時，燁翎琳看見自己指尖長出菌絲。黑色脈絡順手臂蔓延，心臟被無形之手攥緊。
閉嘴，我在救你。厲容殤咬破指尖點在她眉心，鮮血繪出的卍字印發出灼燒聲。金紋與黑脈在皮下纏鬥。
她嘔出大灘黑水，水中遊動著紅眼蝌蚪。孢子……在進化……菌絲爬滿半邊臉頰，右眼變成混沌的灰色。
厲容徒撕開僧袍露出胸膛，心口疤痕裂開露出金色骨骼。隻能以佛骨相抗了。他折斷截肋骨按進她心口。
金骨觸及皮膚瞬間，所有菌絲發出尖嘯。黑脈如活蛇般掙紮，卻被迫吸入金骨之中。忍住。他掌心金焰加劇。
燁翎琳在劇痛中瞥見記憶碎片——童年時父親喂她的糖果，每顆都裹著黑色糖衣。原來從那麼早就……
金骨完全沒入心口，形成個卍形烙印。菌絲儘數消退，但灰色右眼再也無法複原。暫時壓製住了。他喘息著後退。
禪房四壁突然滲出黑色黏液，天花板垂下無數菌菇。菇傘睜開猩紅眼睛，齊聲念誦褻瀆經文。沒用的……
菌菇群中走出個身影，竟是少年時的厲容殤。驚訝嗎？少年指尖纏繞黑霧，我保存了你的童年基因。
少年突然蛻皮，露出與厲容殤完全相同的臉。墮佛能複製一切。兩個厲容殤同時開口，連金紋都分毫不差。
燁翎琳舉槍瞄準，卻無法分辨真偽。猜猜看。兩個厲容殤同時伸手，哪個才是你的聖僧？
真厲容殤突然擊碎窗外結界，月光傾瀉而入。假火在月光下融化，露出內部跳動的猩紅肉塊。雕蟲小技。
肉塊爆炸成血霧，凝成燁北辰的臉。女兒，回到父親身邊。臉孔張開巨口咬來，利齒間嵌著無數佛珠。
厲容殤扯下剩餘佛珠串成鞭子，抽碎那張巨臉。還要玩這種把戲？佛珠鞭纏住暗中襲來的觸須，金焰順之燃燒。
黑暗中響起痛吼，指揮部整層樓開始震動。培養槽接連炸裂，克隆體們融合成肉山。佛子……成為我們養分……
肉山頂端浮現燁翎琳的臉，胸口嵌著巨大佛珠。來救我啊……肉山伸出無數手臂，每個掌心都睜著猩紅眼睛。
厲容殤將燁翎琳護在身後，徒手撕開迎麵而來的巨臂。閉眼。他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血珠在空中凝成降魔杵。
降魔杵旋轉著刺入肉山，梵文如鎖鏈蔓延。肉山在佛光中崩塌，露出核心的控製台——上麵插著半截金色指骨。
我的指骨……厲容殤觸碰那截指骨，記憶洪流湧入腦海。三年前他自斷指骨封印墮佛，卻被燁北辰偷走半截。
指骨突然飛起嵌進燁翎琳額頭，她右眼瞬間恢複清明。這是……你的記憶？她看見三年前真相——父親早已被墮佛附體。
控製台射出紅光，整棟樓響起警報。自毀程序啟動。機械音冰冷宣告，所有生命體將在十分鐘內淨化。
厲容殤砸碎控製台，抱起她衝向出口。淨化就是爆炸。他踹開變形的安全門，你父親想同歸於儘。
走廊儘頭站著最後的燁北辰，胸口佛珠已完全漆黑。太遲了。他微笑著按下手中按鈕，佛子，永彆了。
厲容殤卻扯下袈裟拋向空中，僧袍展開成金色屏障。他推開燁翎琳，獨自迎向爆炸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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