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著她闖入大雄寶殿。僧鞋踏碎滿地燭台。佛像金身映著血色袈裟。眾僧驚起。
“厲容殤！”方丈禪杖頓地。“你帶妖女玷汙佛堂！”經書從供桌震落。散開染血紙頁。
他將她護在身後。“燁翎琳由我庇護。”聲音撕裂寂靜。“因果業障……我一力承擔！”
滿殿嘩然。首座怒極反笑。“好個佛門叛徒！”桃木劍直指她心口。“今日便清理門戶！”
燁翎琳突然跪倒。銀鈴滾向佛龕。“佛祖明鑒……”扯開衣領露出青斑。“我願受業火焚身……”
青斑在佛光下消退。轉移至厲容殤頸側。他扶住她顫抖身軀。“要焚……”袈裟卷住兩人。“先焚我。”
方丈痛心疾首。“容殤！你可知她在利用你？”擲出捆妖索。“她頸後是西域巫女印記！”
捆妖索泛著金光襲來。厲容徒手抓住。“師尊……”鮮血順著手臂流淌。“您可記得二十年前……”
他扯開自己僧衣。露出同樣位置蛇形圖騰。“我也有。”佛珠砸碎青磚。“因為我母親……”
方丈踉蹌後退。“不可能！你明明是……”話音戛然而止。瞪著那個逐漸浮現的圖騰。
首座突然暴起。“妖言惑眾！”桃木劍刺向燁翎琳。“受死！”
厲容殤禪杖橫掃。“該受死的是你！”金環震碎桃木劍。“二十年前追殺我母親的……是你！”
首座驚恐後退。“胡說！我從未……”袖中突然射出毒針。直取方丈咽喉。
燁翎琳甩出銀鈴。“證據在此！”鈴鐺纏住毒針。釘在梁柱上。“針尾刻著你名字！”
滿殿死寂。所有僧人看向首座。他瘋狂撕扯僧袍。“是你們逼我的！”露出滿身咒印。“西域王位本該是我的！”
咒印爆出黑霧。整座大殿劇烈震動。佛像出現裂痕。經幡無火自燃。
方丈頹然跪倒。“原來……你才是叛徒。”咳著血指向首座。“當年是你泄露行軍圖……”
厲容殤扶住搖搖欲墜的方丈。“師尊……”佛珠泛起金光。“今日我來清理門戶。”
首座狂笑結印。“就憑你？”黑霧化作巨蟒。“讓你們母子團聚！”
巨蟒撲來時。燁翎琳割破掌心。“以血為契……”銀鈴震碎黑霧。“破！”
咒印突然反噬。首座七竅流出黑血。“為什麼……”瞪著厲容殤頸間圖騰。“你會有王族血統……”
厲容殤禪杖貫穿他心臟。“因為我母親……”金光淨化黑霧。“是西域長公主。”
首座在咽氣前獰笑。“那你也活不過……血咒發作……”化作飛灰消散。
滿殿狼藉中。方丈老淚縱橫。“孩子……”顫抖著撫摸他圖騰。“你母親她……”
“我知道。”厲容殤扶起老人。“她為護我而死。”轉身看向燁翎琳。“現在……我要護她。”
眾武僧突然集體跪倒。“參見少主！”聲音震落梁上積灰。“西域聯軍聽您調遣！”
燁翎琳怔怔望著他。“你早就……”銀鈴從掌心滑落。“知道自己是……”
“是。”他拾起銀鈴係回她腕間。“從你第一次夜探禪房。”佛珠輕輕碰撞鈴鐺。“我就在等你相認。”
殿外傳來馬蹄聲。西域大軍包圍寺廟。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老住持被攙扶進殿。“容殤……”遞過半塊虎符。“該回家了。”
厲容殤看向燁翎琳。“回家？”握住她染血的手。“這裡就是家。”
她低頭看兩人交握的手。“可我是……”眼淚滴在虎符上。“來殺你的細作……”
全場嘩然。武僧們刀劍出鞘。厲容殤卻輕笑。“我知道。”扯開她袖口。露出陳舊疤痕。“這是我七歲時……為你擋的刀。”
燁翎琳猛然抬頭。“那個小和尚……”指尖輕觸他頸側疤痕。“是你？”
西域大軍突然騷動。副將疾馳入殿。“報！中原皇帝禦駕親征！十萬大軍已到山門！”
戰鼓聲震天響起。箭雨射穿窗紙。厲容殤將她推向老住持。“帶她走！”
她卻反手扣住他手腕。“一起。”銀鈴纏上他佛珠。“說好的……同生共死。”
方丈突然站起。“老衲……送你們一程。”禪杖砸向地麵。機關轉動聲從地底傳來。
整座寶殿緩緩下沉。露出地下軍械庫。無數西域戰士跪迎。“恭迎少主回宮！”
皇帝在殿外怒吼。“厲容殤！你竟敢叛國！”
他立在逐漸閉合的入口。“陛下……”撕下染血僧袍。“是您……先叛了我母親。”
巨石徹底封死入口。最後的光亮裡。他看見燁翎琳含淚的笑。
“現在……”她踮腳吻他。“換我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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