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劍刃淬著幽藍毒光。直取燁翎琳後心時帶著腥風。她正彎腰拾起滾落葡萄。
厲容殤徒手握住劍鋒。毒液順著手臂蔓延。青黑紋路爬滿僧袍。
“走……”他嘶吼著折斷劍刃。反手插進刺客咽喉。鮮血噴濺滿殿宮燈。
燁翎琳旋身甩出銀鈴。“走什麼？”鈴鐺纏住第二個刺客脖頸。“你在這……”
刺客集體暴起。刀劍儘數向他招呼。“殺了妖僧！”
她撲過去擋在他背後。“那我就在這……”銀鈴震碎所有兵器。“陪著你。”
毒血從他指縫滴落。在地麵繪成詭異圖案。與刺客們額間烙印相同。
“西域死士……”他扯開刺客衣領。“皇叔派來的。”露出心口蠱蟲。
蠱蟲突然爆裂。毒霧瞬間彌漫大殿。官員們慘叫倒地。皮膚潰爛流膿。
燁翎琳割破掌心。“以血為契……”血珠在空中凝結成網。“破！”
毒霧遇血消散。她踉蹌扶住龍柱。“同命蠱……”咳著黑血笑。“他把自己……和死士連在一起。”
厲容殤接住她軟倒身軀。“那就……”撕開自己僧袍。“連著我。”
將染血布料覆在她傷口。蠱紋突然遊動轉移。從他心口蔓延至她肌膚。
皇叔在殿外狂笑。“好個情深義重！那就一起死！”
所有死士同時自爆。血肉如雨點砸落。他轉身用脊背抵擋。“閉眼……”
她在他懷中抬頭。“不。”銀鈴射向殿外。“我要看著……誰先倒下。”
皇叔擊碎銀鈴。“看啊！”扯開衣襟露出蠱紋。“你們每殺一人……蠱毒就深一分！”
厲容殤突然輕笑。“是麼？”僧鞋碾過滿地血肉。“那這樣呢？”
禪杖頓地。佛光如潮水蕩開。所有蠱紋儘數消退。皇叔驚恐後退。“不可能！這是西域秘術……”
“忘了？”燁翎琳站直身軀。“我母親……”銀鈴重組為長劍。“是西域蠱王。”
劍鋒刺入皇叔心口。蠱蟲瘋狂反噬。她任由毒血浸透鳳袍。“這一劍……替她還。”
皇叔在血泊中抽搐。“你永遠……找不到解藥……”
厲容殤拾起斷裂銀鈴。“不需要解藥。”將鈴鐺按進對方傷口。“因為……”
蠱蟲鑽出皇叔七竅。“我才是母蠱。”
所有死士殘骸化為飛灰。皇叔瞪大眼睛咽氣。“你竟然……煉成本命蠱……”
她在晨曦中扶住他。“傻子……”指尖輕觸他心口。“什麼時候的事？”
“你第一次中毒時。”他握住她手腕。“把蠱蟲……引到了這裡。”
朝臣們掙紮爬起。看著相擁兩人集體跪拜。“陛下萬歲！帝夫萬歲！”
她在萬歲聲中吻他。“虧了……”混著血水的吻鹹澀。“聘禮還沒收……”
他單膝跪地。“用江山下聘……”獻上染血禪杖。“夠不夠？”
史官抖著筆記錄：新帝登基第三年。帝夫手刃叛王。本命蠱現世。
而當事人正在寢殿上藥。
“下次……”她蘸著藥膏輕塗他傷口。“彆用手接劍。”
他握住她手腕。“那用什麼？”低頭輕吻傷痕。“用這裡？”
窗外桃花被風吹進。落在未乾的血跡上。
像一場溫柔的清算。又像嶄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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