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緊我。他裹緊袈裟躍下懸崖。子彈擦過她發梢嵌入石壁。
燁翎琳在墜落中聽見他心跳。如擂鼓撞碎呼嘯風聲。
金剛杵深刺岩壁減速。火星迸濺如螢火紛飛。他單臂箍緊她腰肢。
怕就閉眼。袈裟在氣流中獵獵作響。穀底傳來追兵怒吼。
她反而仰頭望去。你流血了。指尖觸及他下頜血線。厲容殤低笑鎮痛傷口。這點血……帶著她旋身避開落石，換你無恙。
繩索突然斷裂。他徒手抓住枯藤。麻煩。藤蔓割破掌心。血滴進她驟然收縮瞳孔。厲容殤！
在呢。他咬住她衣領調整姿勢。金剛杵再次鑿入岩體。碎石如雨落向深淵。抱穩。僧袍纏住兩人手腕。結成死扣。
追兵箭矢追著身影射來。他猛然蹬壁蕩向對麵。抱緊我腰。她整個人懸在半空。僅靠他手臂力量支撐。放手……
做夢。他獠牙刺破她衣襟。借力躍向凸起平台。落地時用脊背承受撞擊。悶哼聲吞進她肩窩。重了。
燁翎琳慌忙撐起身子。掌心摸到他後背濕潤。你……被他翻身壓在岩縫。彆動。金剛杵橫架頭頂。擋住新一輪箭雨。
箭杆折斷聲清脆如鈴。他喘息噴在她頸側。數到三。袈裟突然揚起。金色梵文化作屏障。
她被他推向山洞瞬間。看見箭矢儘數反彈。追兵慘叫著墜下懸崖。你……回頭卻見他單膝跪地。肋下插著半截箭杆。
小傷。他徒手折斷箭尾。黑血從傷口湧出。淬毒了。撕開僧袍紮緊。肌肉因劇痛微微抽搐。
她扯開發帶勒住他動脈。彆動。俯身吸出毒血。厲容殤猛然扣住她後頸。吐掉。金瞳泛起猩紅，你想死？
想得美。她將毒血啐在岩壁。石麵立刻腐蝕冒煙。要死也得拉著你。
他低笑著靠向石壁。那得排隊。突然拽倒她滾向深處。遠處炸開毒煙彈。陰魂不散。
黑暗中她聽見衣料撕裂聲。你做什麼？厲容殤將染血僧袍塞進她手中。拿著。金剛杵擦過她小腿。待在這。
你去哪？抓住他冰冷腕骨。佛珠硌痛她掌心。收債。他掰開她手指。銀鏈悄然纏上她手腕。利息很高。
廝殺聲從洞外傳來。她握著僧袍蜷縮在角落。血漬逐漸在布料蔓延。如紅蓮開在雪地。
一道黑影悄然潛入。匕首抵住她喉嚨刹那。厲容殤的佛珠先至。敵人顱骨凹陷悶響。他踏雪走來。說了彆動。
我沒動。她舉起纏著銀鏈的手腕。是它自己在抖。連身映出他猩紅瞳孔。
厲容殤單膝跪地檢查。怕了？指尖撫過她緊繃脖頸。她突然咬住他虎口。怕你死太快。
低笑震動受傷胸腔。貪心。扯開衣襟露出傷口。毒痕正緩慢消退。看來……帶著她手按在結痂處，你血比解毒劑有用。
洞外傳來更多腳步聲。他煩躁地嘖了一聲。麻煩。金剛杵重重頓地。非要逼我開殺戒。
燁翎琳抓住他手腕。一起。撿起地上箭杆。三百年前……主動走向洞外，我們也是這樣。
厲容殤猛然拽回她。彆學。袈裟罩住她頭頂。臟事我來。金瞳徹底轉為血色。
她從布料縫隙窺見。修羅法相自他身後顯現。敵人如稻草般倒下。血霧彌漫整片山穀。
當最後慘叫歸於寂靜。他拖著金剛杵返回。閉眼。掌心蒙住她視線。濃重血腥味撲麵而來。
厲容殤。她握住他顫抖的手。看著我。強行轉身麵對屍山血海。這就是你護我的代價？
僧袍自肩頭滑落。露出他心口陳舊箭疤。帶著她手撫摸那道傷痕，從你當年……
新一批追兵出現在崖頂。他忽然將她扛上肩頭。該走了。金剛杵劈開山體裂縫。抱緊。
湍急地下水湧來。他護著她沉入暗河。冰冷刺骨中。她觸到他逐漸失溫的皮膚。厲容殤！
死不了……他在旋渦中吻住她唇瓣。渡來含著佛血的氣息。但需要……銀鏈將兩人手腕纏得更緊，借點體溫。
再次浮出水麵時。眼前出現廢棄礦洞。他癱在淺灘劇烈咳嗽。虧了……指尖輕觸她濕透臉頰，這次真要你照顧了。
燁翎琳撕開他破損僧衣。十七道舊疤下添了新傷。記賬。俯身舔去滲血毒痕，連本帶利。
他猛然翻身壓製。現在就要利息。獠牙懸在頸動脈毫米處。最終卻埋首她肩窩。舍不得……
朝陽升起時。她發現傷口已然愈合。唯有銀鏈仍纏在腕間。解不開。他倚著岩壁輕笑，天意。
返程路上無人言語。直到看見寺廟輪廓。他突然在楓樹下停步。燁翎琳。
她回頭看見落葉紛飛。如三百年前初見那日。
下次跳崖……他伸手接住飄落的楓葉，記得抱這裡。牽引她手環住自己腰際。心跳震碎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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