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他蒙住她眼睛,身後敵人血肉橫飛。她卻咬他手掌:“我要記住你為我染罪的模樣。”
指縫間漏進血色光影。燁翎琳牙齒深陷進厲容殤掌心。鹹澀血液湧入口腔。他手臂肌肉瞬間繃緊。卻沒有抽回手。
“鬆口...”他聲音壓抑著痛苦。
她咬得更用力。眼球在眼皮下瘋狂轉動。那些被過濾的慘叫聲。骨頭碎裂的脆響。血肉被撕開的悶聲。全部放大數倍鑽進耳朵。
厲容殤突然撤開手掌。
強光刺得她流淚。但眼前景象讓她窒息。
殘缺肢體掛滿青銅燈台。腸子纏繞在傾倒香爐上。
地麵血液彙聚成詭異圖案。那是個倒轉的卍字符。厲容殤站在圖案中心。金色瞳孔冰冷如霜。
“滿意了?”他嘴角扯出弧度。
她抓住他破碎衣襟:“你手在抖。”
“興奮而已。”他甩掉指尖血珠。
幸存的敵人正在後退。鞋底打滑在血泊中。厲容殤抬起滴血右手。虛空劃出梵文。
金色光芒穿透三個逃跑者。他們像蠟燭般融化。
燁翎琳強迫自己睜大眼睛。記住每個細節。記住他後背浮現的法相。那尊三頭六臂的明王虛影。每條手臂都握著滴血法器。
“這就是真實的我。”厲容殤轉身麵對她。
金色法相與他動作同步。六隻眼睛同時凝視。她腿軟跪倒。嘔吐物混進血泊。他蹲下捏住她下巴。
“怕了?”
她搖頭。發絲黏在蒼白臉上。伸手觸碰他胸口。那裡皮膚裂開。露出底下流動的金色梵文。
“疼嗎?”
他抓住她手指按進裂縫:“這裡早死了三百年。”
追兵從二樓跳下。刀刃直劈他後背。厲容殤頭也不回。法相其中一條手臂揮動。偷襲者被拍進牆壁。骨骼碎裂聲久久回蕩。
“走。”他拉起她。
踩過滿地殘肢時。燁翎琳踢到半張人臉。她死死咬住嘴唇。厲容殤突然摟住她腰。縱身躍過堆積屍體。
“閉眼。”他在她耳邊命令。
她固執地睜著。看著法相開路。任何阻擋物都化作碎片。這根本不是戰鬥。是單方麵屠殺。
他們衝進寺廟主殿。厲容殤反手關上沉重木門。門閂自動扣死。撞擊聲立刻從外麵傳來。
“撐不了多久。”他後背抵住門板。
法相正在變淡。金色血液從他鼻孔流出。燁翎琳用袖子擦他臉。布料瞬間被染透。
“代價?”她聲音發抖。
他抓住她手腕:“每次使用明王之力。都在靠近徹底覺醒。”
門外撞擊越來越猛。木門出現裂縫。厲容殤環顧四周。目光鎖定佛像前供桌。
“幫我搬開。”
桌子沉重異常。兩人合力才挪動。地麵露出暗門。他拽開鏽蝕鐵環。率先跳下黑淵。
她緊隨其後。頭頂傳來木門爆裂聲。
黑暗中有階梯蜿蜒向下。厲容殤掌心燃起金色火焰。照亮牆壁古老壁畫。上麵描繪明王降魔圖。但其中明王在哭泣。
“這是哪裡?”
“我曾經的修行處。”他聲音在隧道回蕩。
隧道儘頭是圓形石室。中央石床積滿灰塵。牆角散落著腐朽經書。他點燃壁上油燈。火光跳動映出他疲憊側臉。
“三百年前我在這裡閉關。”
燁翎琳撫摸石床上刻痕。那是個女子輪廓。雕刻手法稚嫩卻深情。
“她是誰?”
厲容殤凝視刻痕:“前世你。”
石室突然震動。灰塵從屋頂簌簌落下。他快步走到牆邊。耳朵貼住石壁。
“他們在上麵挖掘。”
“能出去嗎?”
他指向壁畫某處:“有條密道。但需要血祭。”
壁畫上明王舉劍對準自己心臟。燁翎琳抓住他手臂:“不能用你的血!”
“當然不。”他詭異微笑,“用他們的。”
頭頂石塊崩落。幾個敵人掉進石室。厲容殤法相再次浮現。但比之前透明許多。金色血液從他眼角不斷流淌。
戰鬥短暫而殘酷。最後那個敵人被掐著脖子提起。厲容殤逼問出口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