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容殤俯身時一滴淚落下。精準墜入她肩胛疤痕。燁翎琳撫上他濕潤眼角。
“哭什麼？”指尖沾染滾燙液體，“這八百刑鞭…”他咬住她指尖。“恨不能…”齒間滲出血絲，“替你受。”
疤痕突然迸發金光。八百道鞭痕浮現金色。她抓住他顫抖手腕。
“其實…”引著他觸摸疤痕，“那年…”窗外傳來刑杖撞擊聲。十八戒律僧破門而入。“妖女！竟敢褻瀆…”
厲容殤震碎身上淚珠。“褻瀆？”
徒手接住劈來刑杖，“這樣算麼？”鋼杖在他掌心彎曲。
戒律僧驚恐後退。“佛子！您已…”她搶過變形刑杖。“已什麼？”杖尖挑開他衣襟，“早睡過了！”
刑杖突然爆裂。木刺紮滿戒律僧麵容。“看…”她踩著哀嚎輕笑，“你的同門…”
他撕開胸前布料。“看清楚了…”露出縱橫交錯鞭痕，“誰更疼？”
八百道相同鞭痕灼燒。戒律僧嚇得四散奔逃。她指尖輕觸他心口。
“傻和尚…”淚滴在他傷痕，“這些…”他舐去她眼角濕潤。
“這些…”魔紋自鞭痕蔓延，“是聘禮。”
刑堂突然劇烈震動。曆代受刑者魂魄浮現。鞭魂揮舞刑具撲來。
“滾…”他徒手捏碎鞭魂，“彆礙事。”她卻被最老鞭魂纏住。
“小姑娘…”魂魄發出嘶吼，“他為你…”
厲容殤劈開那道魂魄。“閉嘴…”魔氣吞噬殘魂，“她不需要知道。”
燁翎琳抓住消散魂絲。“我需要…”魂光在掌心閃爍，“說清楚。”
鞭魂凝聚成光球。映出當年刑堂景象。少年厲容殤跪在冰磚。
“弟子願…”刑杖打斷他脊背，“代受八百…”她突然咳出金色血沫。
“原來…”血滴融入他鞭痕，“這些是你…”
他震碎光球景象。“不重要…”魔紋覆蓋所有傷痕，“現在…”窗外射來淬毒刑釘。
她轉身用脊背阻擋。“現在…”毒釘紮進舊傷，“換我護你。”
戒律僧趁機拋出縛魔鎖。玄鐵鏈纏住他腳踝。“佛子！您若再…”她徒手扯斷鐵鏈。
“在什麼？”鏈環反砸僧眾，“再睡一次？”
厲容殤踢翻刑具架。烙鐵滾落燃起僧袍。“說對了…”抓起燒紅烙鐵，“現在就睡。”
她迎向灼熱鐵塊。“烙這裡…”指著心口鞭痕，“把你自己…”
烙鐵燙破皮膚刹那。金色血液噴湧而出。戒律僧跪地顫抖。“佛血…您竟已…”他碾碎燃燒烙鐵。
“早不是佛…”金血與魔紋交融，“是她的魔。”
刑堂梁柱開始坍塌。曆代刑具紛紛炸裂。她在廢墟中捧住他臉。“厲容殤…”吻落在他最深鞭痕，“若重來…”
他咬破她下唇。“不重來…”吞咽混合血液，“就要這樣。”
朝陽照進刑堂時。八百鞭痕化作金紋。她觸摸那些凸起脈絡。“疼麼…”指尖輕顫，“現在…”
他抓著她的手用力按壓。“疼…”魔瞳映出她麵容，“才能記住。”
幸存僧眾遠遠跪拜。手中捧著新刑杖。“佛子…戒律…”她搶過刑杖折斷。“戒什麼？”斷杖指向滿地狼藉，“我即戒律。”
厲容殤震碎所有刑具。“聽清了…”魔氣卷起殘骸，“從今往後…”她接住飛來的鎖鏈。“往後…”鏈環纏上兩人手腕，“我管他。”
僧眾驚恐逃離時。她發現鞭痕組成梵文。“什麼時候…”觸摸發燙皮膚，“刻的？”他舐去梵文血珠。“受刑那日…”金紋泛起光芒，“刻的婚書。”
整座刑堂轟然倒塌。曆代刑官牌位燃燒。她望著衝天火光笑。“這下…”灰燼落滿肩胛，“真成共犯了。”他踢開燃燒牌位。“不好麼…”踏過破碎刑具，“我就要同罪。”
山風卷著火星盤旋。她咳嗽著吐出金煙。“其實…”摸向腹間舊傷，“那八百鞭…”他捂住她嘴。“知道…”掌心烙下唇印，“你求的情。”
彩虹橫跨廢墟時。他抱著她走向荒野。“去哪…”她拽他染血的發梢，“繼續犯罪？”厲容殤震落滿身灰燼。“回家…”金紋在陽光下閃耀，“造個刑堂。”
最後縷青煙消散處。她看見地麵浮現咒印。八百鞭痕組成喜字。“喂…”淚滴砸在喜字中央，“這樣…”他吞下那滴淚。“嗯…”魔氣纏繞金紋，“算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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