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砸碎的銅鏡複原，映出纏綿身影。他蒙住她眼睛：“彆看，鏡子裡…”
她咬他手指：“是豔佛渡我。”鏡麵泛起漣漪，那些裂痕竟變成金色脈絡。
燁翎琳在指縫間窺見鏡中倒影。他們交頸纏綿的模樣被鍍上佛光，每道喘息都化作梵唱。
“看清楚了…”他輕吻她戰栗的脊背，“…我們在造新的歡喜禪。”
銅鏡突然暴漲。碎片從四麵八方彙聚，組成巨大的鏡牆。每麵都映出不同時代的他們，正在重複相同的癡纏。
“惡心麼…”他舐去她頸間汗珠，“…我們早把這些姿勢試過千百遍。”
她觸碰最近那麵鏡子。鏡中少女正在禪房扯破僧袍，而沙彌眼底藏著縱容。
“原來…”指尖在鏡麵劃出水痕，“…從第一世就是你誘我。”
厲容殤打碎那麵鏡子。碎片卻懸浮空中，繼續播放更早的記憶——雪山巔峰的初遇，她遞來的那枝紅梅。
“不是誘…”他碾碎紅梅幻影，“…是等你來破戒。”
更多鏡子從地底升起。映出他們末世不得善終的結局，每個畫麵都在泣血。
“還要看麼…”他遮住她雙眼的手在顫抖，“…這些罪證。”
燁翎琳扯開他手掌。瞳孔倒映著所有破碎的過往，竟露出慈悲微笑。
“看啊…”她主動吻上最血腥的那麵鏡，“…這是我們欠彼此的渡。”
鏡子突然全部融化。銅水凝成新的鏡台，台上坐著雙身佛像——正是他們交合的模樣。
“成了…”他輕撫佛像心口，“…我們修成了新佛。”
她凝視佛像麵容。那眉眼既熟悉又陌生，帶著情欲與禪意交織的聖潔。
“累麼…”咬破指尖點在佛像唇間，“…當自己的佛祖。”
佛像突然睜開眼。金瞳流出黑色血淚，落地變成毒蛇。
“看…”厲容殤掐死那些蛇，“…連我們自己都不願渡自己。”
銅鏡再次重組。這次映出未來景象——他們在無間地獄裡依舊癡纏，業火燒不儘情欲。
“不錯…”她對著鏡中景象輕笑，“…這才叫永生永世。”
鏡麵突然出現裂痕。從那些縫隙裡伸出無數蒼白的手，每隻都握著往生咒。
“滾…”他震碎所有手臂，“…我們不需要超度。”
往生咒在空氣中燃燒。灰燼組成新的預言，顯示他們將成滅世魔尊。
“正好…”她吞下燃燒的咒文，“…拉三界陪我們沉淪。”
銅鏡徹底崩塌成粉末。那些閃著微光的碎末自動滲入他們皮膚，在血脈裡遊走。
“現在…”他感受著體內沸騰的鏡靈，“…我們成了彼此的鏡子。”
她在他瞳孔裡看見自己。額間生出金色蓮印，每寸肌膚都浮著梵文。
“值了…”咬破他下唇嘗到鏡粉的味道，“…碎過千遍才照得真切。”
月光透過殘破窗欞。他們相擁的身影投在牆上，那影子漸漸化作雙身佛的剪影。
“成了…”他輕吻她汗濕的發頂，“…我們渡了彼此。”
黎明前最暗的時刻，銅鏡粉末在體內發出共鳴。每粒都在訴說相同的故事——
破鏡重圓時，方見真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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