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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大明太祖高皇帝實錄卷之二百二(1 / 2)

洪武二十三年4087年)五月初一癸巳日,將戶部尚書楊靖調任為刑部尚書,兵部尚書沈溍調任為工部尚書,刑部尚書趙勉調任為戶部尚書,工部尚書秦逵調任為兵部尚書,全部賜給他們誥書。

仍然下詔從今以後在京城任職的官員滿三年都要升遷調動,把這作為法令確定下來。

楊靖的誥文說:‘嗚呼!從前聖人用道德來感化天下,那麼百姓樂於服從的就多,違抗的就少,天下就安定了。然而聖人的心,一定是想要讓天下的人都做好事而不做壞事,共同享受上天的快樂,如果有不這樣做的人,所以又設立了刑罰和法律來治理他們。不久法律施行,於是獎賞與功勞相當,懲罰與罪行相當,百姓一天天趨向善良而遠離罪惡,在這種情況下上下相安無事,和諧的氣氛充滿各處,天地清明安寧,可以說是全都通達順利。

唉,前後相繼的君臣,不知道治國的大道,致力於小恩小惠卻損害了大的德政,隻是簡單地減輕刑罰來治理國家,法令鬆弛民眾就會輕視它,所以奸邪之人能夠肆意妄為,善良之人含冤而遭受暴行,雖然想要好好治理國家,反而做不到了。

從這君臣的情況)來說,他們的本心不是不仁愛,隻是考慮得太淺、見識太淺薄,也是想讓天下得到治理罷了,沒想到成為世上的大弊病。這就是鄭國子產把政事比作水的原因。用火來做比喻,從而對被火燒死和被水淹死的危險提出告誡,可以說是考慮周全於人情事理並且非常熟悉事理的了。

所以治理國家的人一定要選擇仁德之人來掌管刑法,因為如果不是仁德之人執法,那麼國家事務的繁雜就會由此產生,朕非常憂慮。你資善大夫楊靖,大家都說你可以勝任,現在我特彆任命你為刑部尚書,希望你恭敬謹慎,明辨是非,不辜負我的信任。’

沈溍的誥詞說:“從前聖人在世時,民風淳樸,百姓性情敦厚,宮室什器,都沒有華麗的裝飾,所以工匠都沒有奇異的技藝和精巧的手藝。然而工程事務雖然簡單,但工程建成後必定精良,工程廢除時必定恰當,所以一次建成後就不用再次修建,一次廢除後就不用再次建造,所以百姓安閒的時候多,勞累的時候少,因此官員被稱為賢能,君主被稱為聖明。

後世的人接受官職承擔事務,就不是這樣了。凡是處理事情的時候,有的致力製造淫巧的東西來勞役百姓,有的假借公權來謀取私利而危害政事,像這樣做事,怎麼會有福氣降臨而災禍消除呢?所以古人重視這件事,而且選拔任用相關人員)時必定要選到合適的人。現在我設立工部,一定要效仿古代的製度,特意任命你沈溍為工部尚書,你應當恭敬地對待事務、誠信地對待工匠,不要欺瞞上級和下屬,你一定要賢良啊。

趙勉誥令說:‘以前統治天下的君主,首先建造糧倉和府庫,儲備糧食,收藏金銀布帛,用來滿足軍隊和國家的需求,以及眾多官員俸祿的供給,所以糧倉和府庫)是一定要設立的。’設立官員來管理這些事情。

古代稱天子擁有天下,所以要昭示他已到達極點,要讓他警惕戒備。如果奸邪之人在君主身邊,讓他們掌管財政,他們就會總是用增加君主的財富為首要之務來遊說君主,那麼君主就會貪圖財富而胡亂花費,不會去詢問民眾的艱難。如果賢臣想要使君主到達完美的境界,應當向君主奏報府庫中的儲備,這都是百姓的膏脂,一旦有一點浪費,就是在虧損道德。

知道這些艱難,謹慎地掌管錢糧的支出與收入,那麼府庫和糧倉都會有盈餘,俸祿的供給就充足,軍糧也足夠,百姓不會被橫征暴斂,國家有固定的製度,正道得以弘揚,君主的品德就美善了。至於戶口的增減,一定要儘心儘力。我對於這個職位,一定要任用合適的人。現在特彆任命你擔任戶部尚書。嗚呼!要根據收入情況確定支出,不要讓百姓受到侵擾;要做到大公無私,永遠銘記朕的命令。’

秦逵的誥書中說:“秦始皇創立了軍隊,後世曆代皇帝不斷完善,如今君王的軍隊有六軍,諸侯的軍隊有三軍,由大將統率,左右副將輔助,偏將、裨將參與謀劃,各戰將擔任隊長,如此就能施展討伐四方的威力,天下就能平定,百姓就能安樂。然而將領的職責是有警報就奉命出征,軍隊的物資供給、功過等級,一定要有專門的部門管理,所以設立兵曹來管理這些事務。

所以需要做的事,盔甲、武器要精良,旗幟要鮮明,戈矛要鋒利,行軍時要讓糧草先行,橋梁、船隻、車輛,都要準備齊全。出征前,將道路清掃乾淨,不讓士兵看到暴露在外的屍體,那麼軍隊士氣就會旺盛,武勇也會加倍。對於這個職位,如果不是忠誠賢良的人,怎麼能勝任呢?朕現在任命你秦逵擔任兵部尚書,你要恭敬謹慎地對待你的職責,不要在事情上懈怠,使軍事防備整飭清明,那麼朕就會嘉獎你的功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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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又任命韓鏞為兵部尚書,秦逵為工部尚書。

左都禦史詹徽奏報說:“武官仇德等五百七十八人,在貼黃內有隱匿誥命敕書不申報的情況,世襲流官及戰功不明,按照律法應當逮捕審問。”皇帝說:“武人缺少文化,有的是托人寫的,難免會有錯誤,釋放了他,不再追究。”對隱匿誥書敕書的人要進行追查,對軍功不明確的人,要下令改正。

甲午日,刑部左侍郎邵永善被提拔為兵部左侍郎,兵部左侍郎張忠被提拔為刑部左侍郎。

詔書派遣公、侯返回故鄉。魏國公徐達、開國公常遇春、曹國公李文忠、宋國公馮勝、申國公鄧愈、潁國公傅友德這六位公爵,每人被賞賜黃金三百兩,白銀二千兩,錢鈔三千錠,有花紋的絲織品三十匹、綾子十匹。永平侯謝成、南雄侯趙庸、崇山侯李新、懷遠侯曹興、鳳翔侯張龍、定遠侯王弼、安慶侯仇正、武定侯郭英、鞏昌侯郭興、鶴慶侯張翼這十位侯爺,朝廷)賞賜黃金二百兩、白銀二千兩、錢鈔一千錠、有花紋的絲織品三十匹。

夜裡,有一顆紅色的大星,從室宿升起向南運行,到達霹靂星時,有三顆小星跟隨著它。

乙未日,哈梅裡王兀納失裡派遣長史阿思蘭、沙馬黑木沙前來進貢馬匹。

丁酉日,升任大理寺卿張庭蘭為通政使。

戊戌日。高麗派遣密直副使柳爰前來祭祀魯王。

夜裡,火星侵犯了外屏星座。

監察禦史彈劾太師韓國公李善長的罪狀。此前,胡惟庸圖謀叛亂,秘密派遣元朝舊臣封績出使元朝皇帝那裡。後來胡惟庸被殺,李善長感到恐懼,不敢再回去。後來永昌侯藍玉在捕魚兒海打敗元軍,俘獲了封績,李善長隱瞞此事沒有上奏。到了這個時候,有人告發了他,朝廷派人將他逮捕,關進了監獄,審訊後得到了他的謀反證據和李善長的私人信件。掌管刑法的官員請求逮捕審訊李善長,皇帝下詔不允許。

於是監察禦史彈劾上奏:“李善長最初隻是個小吏,有幸遇到陛下龍飛,沒有征戰之功,也沒有匡扶輔佐的德行。皇上念他是鄉裡故人,在艱難的日子裡一直跟隨左右,勤勤懇懇地侍奉,多年來忠心耿耿,於是賜予他公爵的爵位,讓他位極人臣,他的子孫也可以享受祿位,皇上的恩德惠及他的親人。然而李善長內心奸惡,外表柔順,隱匿真情,空占著職位而不做事,白吃飯。

楊憲謀劃叛亂,他好像沒有聽到、不知道一樣;胡惟庸、陳寧圖謀不軌,他又成為主謀的人,皇上多次加以寬容饒恕,他卻安然處之,不知道感恩。現在查得封績往來沙漠,有李善長的親筆書信,他大逆不道,罪行十分明顯。上天的恩德寬大,還有憐憫體恤百姓)之處,國家的法律沒有偏私,犯下這種罪行)是不能被赦免的。”沒有回複。

庚子日。監察禦史又請求審問太師李善長的罪行,以及他的侄子李佑、李伸。皇上不得已,將李佑、李伸下獄。正巧李善長的家奴盧仲謙等人也告發李善長向來與胡惟庸有來往的情況。胡惟庸起初擔任寧國知縣,當時李善長推薦他擔任太常少卿,胡惟庸用三百兩黃金酬謝李善長。

後來胡惟庸想要謀反,李善長暗中派家奴耿子忠等四十人跟隨胡惟庸,胡惟庸都用豐厚的金銀財寶賞賜他們,用古劍答謝李善長,並且說這是回回國進獻的。又拿玉製的酒壺、刻有龍紋的玉製酒杯、蟠桃形狀的玉杯進獻給李善長。而吉安侯陸亨的家奴封帖木等人也告發陸亨以及延安侯、平涼侯、南雄侯等人都和胡惟庸、李善長勾結結為同黨,曾經謀劃約定日期發動叛亂,事情都還沒有實施。

皇帝說:‘太師他們真的有這樣的事情嗎?’皇帝命令朝廷大臣審訊他們,得知了全部實情。群臣上奏說:“李善長等人應該被誅殺。”皇上又不允許,再次命令三司官員會審,曹吉祥、石亨等人都認罪。

甲辰日,天金六番招討使楊藏卜派使者前來進獻馬匹,朝廷賜給他鈔錠以及三十匹文綺,帛的數量也與此相同。

戊申日,設置宜良千戶所。宜良距離雲南布政司一百裡,西平侯沐英派遣千戶許文、吳善等人領兵鎮守。文等人於是修築城堡,控製各個蠻族部落,開墾屯田來供給軍隊糧餉,百姓都心悅誠服地繳納賦稅。

賜予在京城的四千八百多位文武官員每人一匹高麗布。

己酉日。播州、貴州宣慰使司以及所屬的宣撫司官員都派自己的兒子入朝,請求進入太學讀書。皇帝下令給國子監的官員說:‘改變風俗,禮儀是根本;教育百姓,教育是第一位的。所以禮儀教化在朝廷上昌明了,然後風俗教化才能傳播到天下各地。如今西南地區少數民族的土司官員各自派遣自家子弟前來朝見,請求進入太學學習,朝廷)因為他們傾慕禮義,特彆允許他們的請求。你們要好好地教育他們,使他們學有所成,不要辜負了遠方之人仰慕學習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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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日,皇上對戶部尚書趙勉說:‘重視農業生產,重視糧食,這是帝王的政令首先要考慮的。古代的百姓勤奮耕種,所以耕種三年就能剩下一年的糧食,耕種九年就能剩下三年的糧食,耕種二十七年就能剩下九年的糧食,因此即使收成不好,百姓也不會麵露饑色,這是因為百姓平時就有儲蓄糧食的習慣。

我多次告誡有關部門鼓勵督促農桑之事,然而儲蓄糧食的製度,卻沒有見到成效,一旦遇到水災旱災,百姓就饑餓困苦。所以我曾經下令讓河南等地的郡縣都設立糧倉,按照禮法,每年出錢購買穀物,選擇當地年紀大而又忠厚老實的人負責管理,一旦遇到災荒歉收,就可以用來賑濟災民,希望這樣能讓百姓吃飽飯,荒野中沒有餓死的人。其中有不完備的地方,都應該推行實施。’

這個時候,正召集天下的老人到京城隨朝聽用,於是命令官員)挑選其中可以任用的人,讓他們帶著錢鈔前往各個地方,和當地的老人一起買糧食作為儲備。

夜裡,土星衝犯靈台星。

甲寅日,派遣老人運送七十九萬一千九百多錠鈔幣前往湖廣買糧,設置倉庫貯存糧食,以防備饑荒。

乙卯日,太師李善長自殺。在此之前,李善長犯了過錯,皇帝下詔書多次寬恕他,李善長更加依仗皇帝的恩寵。當時京城百姓中與胡惟庸一起作亂的人,按照法律應當被流放邊境。李善長收受奸民的賄賂,上奏請求將贓款賜給他的親戚。又向掌管都督府事務的信國公湯和借了三百名衛兵營建宅第。

湯和挽起袖子非常憤怒地說:“如果不是奉太師的命令,怎敢擅自發兵呢?”李善長感到羞愧,向皇帝謝罪。到了這時,胡惟庸的事情敗露,李善長更加惶恐。皇帝下詔安慰他,又召他到奉天門,與他談論開創艱難的時刻,流下了眼淚。

又到右順門,皇帝對群臣說:“我想赦免李佑等人的死罪,來安慰太師,太師年老,從早到晚都不能安心。”群臣又上奏說:“李善長是開國的老臣,被委以心腹重任,皇上親近他如同親人,可是他的所作所為卻這樣惡劣)。我們考察這件事,他謀反的情況非常明顯,我們敢用死來維護國法。”皇上說:‘法律規定如此,對此該怎麼辦呢?’善長非常慚愧地說:“臣確實有罪,沒有臉麵見各位官員了。”

於是安撫李善長並送他回府第,賜令李佑和陸亨等人自殺。李善長於是上吊自殺。皇帝下令按照禮儀安葬他,並豐厚地撫恤他的家人。子祺擔任駙馬都尉,後來在江浦去世。孫茂現在是指揮僉事。

己未日,木星停留在房宿。

庚申日,派國子監生攜帶鈔幣賜給江北水馬遞運所的夫人五錠鈔幣。

設置遼東廣寧衛指揮使司,任命王雄為指揮僉事。

修築普定、安莊城,設置衛所來鎮守。

辛酉日,給西安等衛出征的二萬四千六百多名士兵賞賜白金九萬八千六百兩、鈔十五萬二千五百錠。

賜給國子監司業龔敩等二十二人苧布各一匹。

播州宣慰使楊鏗派他的弟弟楊張等人來朝廷獻馬。

六月壬戌初一,表彰吉安府永禮縣百姓湯大亨的妻子陳氏、處州府麗水縣百姓楊遂卿的妻子湯氏的貞節。

乙醜日。給事中朱懋因私自毀壞奏劄,按罪應當判處死刑。皇上因為他很有才乾,就原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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