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州牧府深處密室。
燭火將四壁書架的陰影拉得老長,空氣中彌漫著陳舊書卷與淡淡墨香的氣息。
荀衍坐於主位,麵色沉靜。
下首,郭嘉難得地沒有抱著酒葫蘆,而是與賈詡並肩而立。
兩人麵前的長案上,鋪滿了來自各地“夜梟”的密報、古籍殘卷以及一些蘊含著微弱能量波動的奇特物品。
荀攸則坐在稍遠些的位置,負責記錄要點,他神色專注,如同最精密的儀器,過濾整合著龐雜的信息。
“主公,”
賈詡率先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緩陰柔,卻帶著抽絲剝繭般的冷靜,
“綜合長安近日諸多異象、俘獲的西涼魔修口供、以及文和早年於西涼軍中聽聞的一些秘辛。”
“幾乎可以斷定,支持董卓,或者說與李儒合作的那個神秘魔道勢力,源自一個古老的邪宗——‘血魂魔宗’。”
“血魂魔宗?”
荀衍目光微凝,這個名字帶著濃濃的血腥與不祥。
“正是。”
郭嘉接口道,眼神銳利,
“此宗派源流甚古,信奉某尊以鮮血與魂魄為食的域外魔神。其功法霸道詭異,擅長煉血化精、噬魂奪魄,更能以秘法催穀,短時間內造就大批悍不畏死、力量驚人的魔卒。”
“但其弊端極大,修煉者往往心性扭曲,嗜殺成性,且極易遭到力量反噬,不得善終。”
賈詡補充道:
“李儒恐怕是與魔宗達成了某種協議。魔宗助他快速提升董卓及其核心部隊的實力,以應對關東壓力。”
“而他則為魔宗提供海量的生靈血氣與魂魄,供其修煉某種可怕儀式,甚至…迎接那尊魔神的力量降臨此界。郿塢地下的祭壇、渭水汙染、牲畜精血枯竭…皆是佐證。”
荀衍手指輕叩桌麵:
“如此說來,我們未來的對手,不僅僅是西涼鐵騎,更可能是一支…魔軍?”
“主公英明。”
賈詡躬身,
“而且,據秘聞所述,‘血魂魔宗’並非鐵板一塊,內部派係林立,彼此傾軋。與李儒合作者,恐怕也隻是其中一支。但即便如此,其威脅已遠超尋常諸侯。”
荀衍深吸一口氣,感覺肩頭的壓力又重了幾分,但眼中戰意更濃。
正道滄桑,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如此看來,這天下爭霸,早已非尋常王朝更迭,更是正道與魔道的氣運之爭。”
荀攸停下筆,沉聲道。
“公達所言甚是。”
郭嘉嘿嘿一笑,又恢複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但眼神卻依舊清明,
“而且,盯著這盤棋的,可不止‘血魂魔宗’一家。據嘉這些年遊曆所得以及‘夜梟’零星情報,這天下諸侯背後,多多少少,都有些修行勢力的影子。隻不過,大多不如‘血魂魔宗’這般極端露骨罷了。”
哦?
荀衍來了興趣:“奉孝詳細說來。”
郭嘉扳著手指,如數家珍:
“先說那四世三公的袁本初。其根基在河北,河北之地,自古多豪俠,亦多古劍修傳承。袁紹麾下,除了一眾謀士武將,暗中亦有‘河北邙山劍派’的支持。”
“此派劍修注重氣節與家族傳承,與袁氏理念頗為相合,據說顏良、文醜的功法便得益於此派。其氣運顯化,華美而略顯鬆散,正合袁紹現狀。”
“再說那妄自尊大的袁公路。其據南陽,窺伺江淮。江淮之地,古楚文化盛行,巫風祭祀不絕。”
“袁術手中,據說意外得到了一小塊蘊含殘缺力量的‘傳國玉璽碎片’,更與某些古老的‘淮泗巫祭’有所勾結。”
“那些巫祭擅長祈禳、詛咒、驅使毒蟲異獸,手段詭異。故袁術氣運顯得急躁而狹隘,暗藏詭譎。”
“荊州劉表,守成之犬,其背後則是盤踞荊襄的‘雲夢水府’一係。此係修士多擅長水係術法、陣法,與荊州水係縱橫之地利結合,故防禦極強,卻缺乏進取銳氣。劉表的氣運厚重如磐石,卻失之靈動。”
“益州劉焉、劉璋父子,偏安一隅,據說與當地傳承久遠的‘蜀山劍仙’一脈有些曖昧聯係,具體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