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的蓬勃發展與南陽的暗流湧動,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一日,一支來自徐州的大型糜家商隊,在經曆了長途跋涉後,終於抵達了陽翟城外。
車隊規模龐大,裝載著兗州、徐州的特產以及潁川急需的某些礦石藥材,更引人注目的是,商隊中還夾雜著一些逃難而來的流民。
如今潁川“荀青天”仁德之名遠播,加之糜家與荀衍的姻親關係,使得這條商路也成了許多在戰亂中失去家園的百姓尋求生機的希望之路。
州牧府內,新任“治中從事”、掌管錢糧商貿的糜貞,正一絲不苟地核對完商隊提交的貨單與稅契,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腕子。
她雖初掌大權,但“財帛玲瓏心”天賦讓她處理起這些繁雜事務來得心應手。
“小姐,”
一名糜家老管事在門外低聲稟報,
“商隊中有幾位從徐州避亂而來的女眷,其中一位,氣質不凡,言談舉止似是官宦人家出身,卻孤身一人,甚是可憐。她托老奴將此物轉交小姐,說或可換取些許盤纏。”
糜貞抬頭,隻見老管事捧著一方素淨的手帕,上麵放著一枚晶瑩剔透、雕刻著精美蘭花的玉佩。
那玉佩質地溫潤,觸手生溫,絕非凡品,更隱隱有一絲令人心寧的祥和氣息。
“哦?”
糜貞接過玉佩,仔細端詳,她見識不凡,看出此物並非普通飾物,似乎有安神定魂之效,
“那女子現在何處?姓甚名誰?”
“就在府外候著,自稱姓甘,小字倩。”
糜貞沉吟片刻。
她並非濫施同情之人,但這玉佩和那“甘”姓讓她心中一動。
她記得兄長糜竺曾提及,徐州牧陶謙麾下彆駕從事甘公,家風清正,有一女容貌德行俱佳,後似乎許配給了那個暫居徐州的劉備…
如今徐州局勢微妙,劉備寄人籬下,其家眷流落至此也未可知。
“請她到偏廳一敘。”糜貞吩咐道。
片刻後,一位女子在侍女的引領下步入偏廳。
糜貞抬眼望去,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驚豔。
隻見那女子年約二八,身穿一襲略顯陳舊卻漿洗得十分乾淨的月白色襦裙,身姿婀娜,體態輕盈。
烏雲般的秀發簡單挽起,僅用一根木簪固定,卻更襯得脖頸修長白皙。
最令人驚歎的是她的肌膚,真真可謂冰肌玉骨,細膩瑩潤得仿佛羊脂美玉雕琢而成,在略顯昏暗的偏廳中,竟仿佛自帶一層朦朧的柔光,令人望之心生寧靜祥和之感。
她容貌極美,卻並非那種侵略性的豔光,而是如同空穀幽蘭,恬靜溫婉,眉宇間帶著一絲淡淡的愁緒與旅途的疲憊,卻更添幾分我見猶憐的風致。
“民女甘倩,見過夫人。”
女子盈盈下拜,聲音輕柔似水,如同春風拂過琴弦。
糜貞身為女子,也不得不暗讚一聲好個絕色佳人。
她收斂心神,溫言道:
“甘姑娘不必多禮,請坐。聽聞姑娘是徐州人士,為何孤身流落至此?”
甘倩依言坐下,螓首微低,輕聲將自己的遭遇道來。
其父原是陶謙麾下官吏,後病故。家道中落,又因徐州局勢動蕩,她一個弱女子難以存身。
聽聞潁川安寧,便變賣些許家當,隨糜家商隊前來,欲尋一安身立命之所。
至於曾與劉備那短暫且未公開的婚約,她略去未提,隻道是家中曾與劉使君有些故舊。
言語間,她舉止得體,談吐清晰,雖處境艱難,卻並無諂媚之態,反而帶著一股書香門第的清高與堅韌。
糜貞聽罷,心中已信了七八分,更是生出了幾分同情與好感。
她觀甘倩氣質純淨,不似奸邪之輩,那枚玉佩也非凡物,可見其出身確實不凡。
“姑娘不必擔憂,既到了潁川,便安全了。”
糜貞安慰道,正思索如何安置她,是贈予銀錢讓其自謀生路,還是…
就在這時,廳外傳來腳步聲和荀衍爽朗的笑聲:
“貞兒,今日商隊可有何新奇之物?咦?有客人在?”
原來荀衍剛處理完公務,想起糜貞今日接收商隊,便信步過來看看。
甘倩聞聲,連忙起身垂首而立。
荀衍邁入偏廳,目光自然地掃過甘倩,頓時也是微微一愣。
並非完全因為其絕色容貌,更是因為他體內的人皇氣運與《昊天真經》內力,在接觸到甘倩的瞬間,竟自發地微微流轉,感到一種極其舒適、祥和、甚至帶著一絲欣喜的共鳴感!
此女,竟似天生能溫養氣運,帶來祥瑞?
糜貞見狀,連忙上前簡單介紹了甘倩的來曆,並遞上那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