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退去的時候,世界依舊冰冷。
實驗室的燈重新亮起,但光線卻發出詭異的閃爍,仿佛每一次亮起都是勉強的掙紮。夏堇握緊電擊槍,呼吸淺而穩定。陸惟和阮初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側。
玻璃牆後,那“另一位夏堇”仍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隻是那張模糊的臉正在漸漸清晰。
她——在微笑。
“是不是你?”陸惟低聲問。
“不是。”
夏堇的回答快到沒有猶豫。
影子慢慢站起,動作僵硬而滯後,像是在模仿……而不是複刻。
阮初咽了口唾沫:“我討厭這種感覺。它像是……它在等我們。”0覺醒’。那是不是意味著——”
“它在清醒。”
夏堇替他把話說完。
他們注視著玻璃牆裡,那影子緩緩抬起手,指向玻璃外的他們。那手指輕輕敲擊玻璃,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響:
——咚。咚。咚。
陸惟眉皺得更深:“提醒?還是邀請?”
“不。”
夏堇眼神發冷,
“這是在說,它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啪——
燈光再次閃滅。
黑暗再次籠罩。
這一次,時間拉得更長。
阮初急躁地說:“夏堇,你聽到嗎?腳步聲——它出來了!”
“不,它沒動。”
夏堇閉上眼,用聽覺判斷方向。
“是牆在動。”
嘶——
像什麼東西在剝落。
空氣裡彌漫出潮濕的黴味。
燈光驟然亮起。
——玻璃不見了。
那影子站在他們麵前,距離不到三米。
它的五官完全長成了夏堇的模樣,連手腕上那條黑布帶——
也一模一樣。
仿佛是另一場人生中,她已經走到這裡。
陸惟先開口:“你想表達什麼?”
影子歪了歪頭,嘴角輕輕上揚,但仍舊一言不發。
夏堇抬槍。
影子也抬起一隻手,手指彎曲,動作與她完全同步——不是模仿她做過的動作,而是她準備做的動作。
先於她一步。
“它在讀你。”阮初聲音發顫,“讀你的下一秒。”
“夢比人更快。”陸惟喃喃道。
夏堇沒有開槍。她知道,動作越快,對方就越快。
她放下槍。
影子卻緩緩抬起槍口——
那是一支與她手裡一模一樣的電擊槍。
阮初罵出一句極不文雅的話:“太不講道理了吧?”
忽然,影子的眼神變了。
不是敵意。
不是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