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街區之間拉出撕裂的縫隙,
冷風灌進去,像在往城市的傷口裡倒冰。
他們四個穿過廢棄商城長廊。
未眠者們被安排藏在錄音棚裡——
不是保護,
而是不拖後腿。
陸惟掃過黑暗:“夢肯定在設伏。”
阮初調整武器模式:“它在賭我們會救彆人。”
聞敘嗤笑:“那它賭錯了。我們隻搶我們想要的。”
夏堇沒有說話。
她盯著城市中央那棟舊通訊塔。
塔身布滿殘損乾擾器,
像是整個夢域的天線與脊柱。
名字,被儲存在那裡。
她開口:
“夢不殺人,它偷人。
偷記憶、偷身份、偷存在。”
阮初接話:
“人一旦忘了自己的名字,離死也不遠了。”
陸惟問:
“我們去乾什麼?救他們?”
“不。”
夏堇打斷。
“我們去把夢偷走的東西搶回來。”
這不是拯救。
這是奪回生存權。
……
接近通訊塔時,
街頭出現了第一批未視體。
那些影子不是夢造人,
而是——
被夢吞到隻剩殼的“清醒者屍套”。
動作僵硬,
影子拖得太長,
像活在另一個時間。
聞敘語氣驟冷:
“夢在清理試驗田。
把持有清醒痕跡的人統統抹掉。”
陸惟握刀:
“它急了。”
阮初迅速貼上煙霧乾擾片:
“避開它們,不浪費力氣。”
夏堇卻忽然停下。
她盯著其中一個影子,
那影子手側皮膚裂口處
隱約能看見墨跡:
三個字
被夢粗暴抹掉前的痕跡。
她抬手,按住那片殘皮:
“你叫什麼名字。”
影子抽搐,
喉頭蠕動,
像卡著太多被刪除的音節。
陸惟急聲:“堇,這種不穩定體會爆——”
影子突然撕開嘴部,
嘶吼:
“彆讓我死得像沒來過!”
轟!!
影子自體碎裂成大量黑塵——
但那聲吼
被深夜牢牢印下。
夏堇盯著那些黑塵
緩緩說:
“名字,是存在權。”
阮初看她的眼神變得複雜:
“你不是為了他們活著。”
夏堇輕聲:
“我不允許夢決定誰死得不算數。”
聞敘眼底閃過一絲欽佩又深深不安:
“你是在給死亡正名。”
陸惟走近她身側,與她平行站定:
“那我們搶名字,就是搶回人生記錄權。”
四人繼續前進。
……
通訊塔內。
高層燈光閃爍,
無數信號端口閃著幽藍。
像正在呼吸的墳墓。
阮初將侵入器接上主端口:
【權限拒絕:未授權清醒者】
【請輸入夢體許可】
陸惟抬腿一腳踹上麵板:
“我們能不能彆每次都禮貌開門?”
麵板電火花四濺。
權限鎖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