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一雙潔白的手臂環繞住了江鋒的脖頸。
江鋒微笑著,看著在自己“眼前”和“眼後”十指相扣的四條臂膀,他給出了指令。
“移動記憶網格,由‘意識節點’托管。”
一瞬間,幻滅。
“砰!”
後背重重地撞上堅硬冰冷的金屬。
貨櫃內慘白的燈光刺入眼簾。
鼻腔裡混雜著油漆腥味的氣息。
耳朵裡循環係統呼呼地嗡鳴。
回來了!
江鋒猛地睜開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幾乎要掙脫束縛。
他發現自己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著剛才打開的貨箱。
眼前是熟悉的,平鋪直敘的現實世界。
然而,這“正常”的世界,此刻在他眼中卻變得無比陌生和……虛假?
那種高維結構的殘像仿佛還烙印在他的視覺神經上,與眼前的現實世界粗暴地疊加在一起。
‘錯位,扭曲……’
這是他唯一的感覺。
江鋒試圖站起來,雙腿卻像剛出生的幼鹿般綿軟無力,根本不聽使喚。
身體失去了所有的協調性,他手腳並用地在地上掙紮了一下,結果隻是狼狽地向前撲倒,額頭差點磕在另一個箱角。
‘我變成了嬰兒了?’
一個荒謬的念頭閃過。
他現在就像一個剛剛脫離母體、第一次笨拙地嘗試控製自己軀殼的嬰兒。
現實的重力、空間的維度、身體四肢的反饋……一切都變得陌生而充滿阻礙。
他強迫自己停止掙紮,閉上眼睛。
集中全部精神去感知、去適應、去重新“校準”這個三維的軀殼與這個三維的世界。
時間仿佛凝固了。
幾秒鐘?還是幾分鐘?
當那令人作嘔的眩暈感終於如同退潮般緩緩平息,身體的控製權才一點點回到他手中。
江鋒的記憶裡,最後的一瞥,是一條白色連衣裙,飄動起來的裙角。
“哈爾西?”他迫不及待地問道:“剛剛發生什麼了?”
“微縮星河獲得了部分修複,而您見證了修複的過程。”哈爾西的身影被投射出來。
她化作等身高的模樣,潔白的雙臂背在身後,裙角隨著她的步伐而飄動著。
“我見證了?”江鋒搖搖頭。
他閉目回想,腦海裡卻一片空白,就好像前一天喝酒到昏迷,什麼都沒印象了。
“我見證什麼了?”他問道。
“您現在暫時無法承受觀測的結果,部分記憶,交由我代為保存。”
哈爾西平靜地蹲下來,看著江鋒的眼睛,她的發絲飄動,落在江鋒掌心,變成點點光粒。
“等等……”江鋒猛地抬頭。
“什麼意思,我的記憶不全?”他在腦海裡翻找著,這個說法,他好像是第一次聽到。
“是的,至高統帥。”哈爾西回道。
江鋒雙掌合十,放在鼻尖下,難以置信。
他忽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我生存的世界,難道是個模擬不成?這一切都是假的?”
“並非如此,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也是一個真實的宇宙。您隻是記憶重疊過度,因此會有短暫的虛幻感,很快就會消失了。”哈爾西安慰道。
“那我為什麼要把記憶交給你托管?”
江鋒撓了撓頭:“除非,那些東西讓我無法保持正常。”
“正確。”哈爾西道:“人的意識具備局限性,但這樣的局限性,是您想要保留的。除非放棄這種局限性,否則一些事物,人的意識模式無法承載。”
“你是說,如果我放棄了人的意識模式,就能承載?”江鋒又問。
“是的,您的意誌無邊無際,自然能夠承載。”哈爾西頓了頓。
“隻是,當前算力不足,勉強能夠滿足我的計算需求,至於您……”
哈爾西抿嘴一笑,她沒有把話說完,但她能感受得到,構成江鋒的每一個納米機器,都渴望著擴張。那不是從一公斤變成兩公斤那麼簡單。
那是吞噬月球,化作衛星計算機。
那是吞噬地球,化作行星計算機。
那是吞噬太陽,化作恒星計算機。
那是吞噬整個銀河係,化作每秒能夠執行“10的70次方”次計算的銀河計算機。
但即便如此,亦不能滿足這些納米機器的……不。
‘亦不能滿足至高統帥的饑渴。’
哈爾西想著,她心中“撲哧”一笑,腹誹道。
‘也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大吞噬者?’
‘是至高統帥?還是從次元之門中蔓延而出的泰倫蟲群?’
‘不過,戰爭永不結束。’
‘現在去想,為時尚早。’
哈爾西結束了這段小小的運算,將結果,珍重地儲存起來。
喘了一會兒,平複了呼吸,江鋒扶著牆壁,慢慢地、極其小心地站了起來。
雙腿還在微微發抖,但至少能站穩了。
“我的記憶,由你保管?”江鋒隨意地問道。
“是。”哈爾西預感到這段對話相當熟悉。
“是嗎?”江鋒深深地看了一眼哈爾西。
他突然灑脫地笑了笑:“那就這樣吧。”
哈爾西看著江鋒的眼睛,眼前重疊出數百次,數千次,數萬次的相同交流。
滄海桑田,宇宙變遷,她的至高統帥,從未變過。
一直都在朝著同一個目標,堅定地前行。
哈爾西微微俯首,輕聲呢喃。
“遵命,至高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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