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上將號,艦橋。
時間無聲流淌,戰術星圖上代表敵我雙方的光點緩慢地移動著。
江鋒眉頭緊皺,兩顆眼珠子,就跟長在主屏幕上似的。
那上麵清晰顯示著敵方主力艦群,尤其是那艘龐然巨獸暴虐殺戮號的動向。
‘太安靜了……安靜得不正常。’江鋒心中想著:‘整整二十分鐘沒有動用主炮,那些沙丘蠕蟲驅逐艦,怎麼忽然都把爪子給收起來了?’
“哈爾西。”他問。
“嗯哼,哦耶!”小小的人影從他掌心跳了起來。
“至高統帥,您有什麼吩咐?”
“敵方艦隊,所有主炮射擊停止,持續多久了?”江鋒的目光沒有離開星圖。
“精確計時,20分17秒。”哈爾西嚴肅起來。
“副武器火力密度保持穩定,甚至略有提升,但主炮級能量反應完全沉寂。所有探測手段均未偵測到主炮散熱循環的峰值信號。”
“要麼是對方進行了靜默充能,要麼是對方正在趁機搶修設備。”
哈爾西聳聳肩,又變得跳脫起來。
“這不正常。”江鋒微微搖頭。
“我怎麼感覺,這更像是在蓄力,像一條盤起身子,藏起毒牙的蛇。”
他頓了頓,眨了眨眼睛:“哈爾西,分析暴虐殺戮號和原始滅絕號當前的相對位置。找出它們各自在當前艦隊姿態下,最清晰,且完全無遮擋的主炮有效射擊路徑。”
“明白!”哈爾西立刻認真。
無數細密的數據,在光幕上衝刷,構成一個瞬息萬變的立體模型。
“正在計算最優射擊路徑……分析路徑遮擋物分布……”
“計算能量衰減係數……計算目標相對角速度……”
光幕上,代表暴虐殺戮號的光點延伸出數條纖細的,模擬主炮光束的紅色虛線,穿透複雜的碎片雲帶模型,指向不同的時間坐標下的空間坐標。
同時,另一個代表原始滅絕號的光點也被高亮標記出來。
哈爾西說道:“統帥,原始滅絕號的狀態有點奇怪。”
“根據拉撒路編隊前哨探測器最新傳回的詳掃數據,以及被動偵測陣列的綜合分析。”
“原始滅絕號的能源反應非常微弱。主反應堆輸出功率低於維持基礎維生係統的閾值,姿態引擎燃燒微弱且不穩定,僅能維持最低限度的姿態穩定。”
“其艦體中部和尾部存在大麵積燃料和高溫等離子泄漏源,位置與之前空雷集火點吻合,動力甲板和主推進係統徹底損毀。”
“綜合判定,該艦已完全喪失機動能力及作戰能力,處於‘漂流棄船’的狀態。”
哈爾西調出幾張模糊但特征明顯的圖像:“您看,沒有發現大規模維修作業的信號。倒是偵測到幾艘小型穿梭機從其機庫緊急彈射脫離,飛向友艦方向。”
“這基本證實了我們的判斷,原始滅絕號完了,船員已棄船。”
江鋒盯著那些圖像,眼神裡沒有任何意外,隻有更深沉的思索。
他沉默了幾秒,緩緩開口:“哈爾西,忽略這些分析結果。”
“啊?”少女投影歪了歪頭,一臉不解。
“一艘16.8公裡的戰略巡洋艦,動力甲板受損就徹底趴窩?不,這感覺不對勁。”江鋒森森冷笑:“換做是我,寧願用它當作固定炮台,也要保下這張牌!”
“哈爾西,從現在開始,在所有模擬推演中,你要把原始滅絕號當作一艘狀態完好且隨時可以傾瀉火力的戰艦來對待。”他神色嚴肅。
“然後。”江鋒繼續:“使用安德森上將號過去三十分鐘的規避機動數據,以及拉撒路編隊核心,薛帕德的拉撒路號當前的運動軌跡,分彆進行數據擬合。”
“我的問題是,如果對方要對我們這兩艘核心艦隻發動主炮級彆的決定性炮擊,他們會選擇在什麼空間坐標點進行集火攔截?”
“如此一來,我們就能反向推斷出他們預設的時間坐標。”
“而知道了他們預設的攻擊時間和地點,我們自然就能推導出,要想避開這致命一擊,我們此刻必須立刻前往的規避坐標。”
“遵命。原始滅絕號作戰能力係數修正為100,狀態標記為完好。”哈爾西立刻回應,投影中的模型瞬間刷新。
“開始擬合數據。輸入安德森上將號當前規避機動參數……輸入拉撒路號運動軌跡數據……進行多變量路徑推演……計算敵方最優射擊窗口……”
艦橋的光幕上,代表原始滅絕號的光點從黯淡的紅色變成了刺目的鮮紅。
無數代表其理論光束線路的紅色虛線被重新生成,與暴虐殺戮號的主炮光束相互交織,在碎片雲帶中形成了一張更加複雜,更加致命的火網。
哈爾西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有了!”
光幕上,代表拉撒路號運動軌跡的藍色線條被高亮,並向前延伸。
哈爾西在其軌跡前方的一個點上,打上了醒目的紅色十字標記。
“以拉撒路號當前的運動軌跡和速度矢量推演。”哈爾西解釋道:“它其實剛好處於37艘敵方驅逐艦的理論最佳射擊路徑交彙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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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非整個敵方驅逐艦集群的最優集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