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
凱恩喃喃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感覺全身的力氣都在被抽走。
這兩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靈魂深處。
他代表著卡拉克森聯邦的榮光。
代表著自然精靈的高貴血統。
如今卻要向一群被他蔑稱為“猴子”的未知文明投降？
艦橋內一片死寂，所有卡拉克森軍官都低下了頭。
濃濃的屈辱和絕望彌漫開來。
托克副官臉色慘白。
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凱恩沉默了幾秒，這短暫的幾秒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
他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聯邦的威嚴、家族的榮譽、個人的驕傲、麾下將士的生命……
最終，後者壓倒了前者。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聲音乾澀而嘶啞，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我……我們……接受。”
“接受什麼？”
磐石長老的聲音冰冷依舊，步步緊逼。
不容他有絲毫含糊其辭的空間。
凱恩猛地抬起頭，深綠色的眼眸中燃燒著最後的不甘。
但最終還是被絕望的冰水澆滅。
他咬緊牙關，清晰地吐出那決定命運的兩個字：“投降。”
這兩個字出口的瞬間。
他感覺支撐著自己脊梁的某種東西徹底斷裂了。
“很好。”
磐石長老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仿佛隻是在確認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星輝議會接受汝等的投降。
但，投降並非終點，而是接受審判的開始。”
他覆蓋著金屬手套的巨大手指在虛空中一點。
一份閃爍著冰冷光芒、用藍星炎黃文字書寫的條款清單投影在凱恩麵前的屏幕上。
旁邊附帶的數據包迅速將其翻譯成卡拉克森聯邦通用語。
同時也出現在“裁決者號”艦橋主屏幕上。
“此乃投降條款，汝需即刻履行，不容絲毫折扣！”
冰冷的條款如同鎖鏈。
一條條清晰地展示在凱恩麵前的屏幕上：
“一、所有卡拉克森聯邦艦船。
立即關閉主引擎、副引擎、曲率引擎、護盾發生器及所有武器係統，進入完全靜默狀態。”
“二、立即交出所有艦船指揮權與操作權限包括旗艦），接受星輝議會遠程接管。”
“三、所有艦船立即解除安全鎖定，開啟主通道及次級艙門。
為星輝議會接收人員提供無障礙登艦通道。”
“四、所有卡拉克森聯邦艦載人員含指揮官凱恩?星痕）。
立即解除武裝，在各自艦船指定的、無武裝的安全區域內集合待命。
不得攜帶任何武器或危險物品。”
“五、艦內所有卡拉克森聯邦人員自投降生效起，即為星輝議會戰俘。
其最終命運將由星輝議會審判庭依據其行為、配合程度及議會意誌進行裁決。”
“六、無條件接受星輝議會武裝人員登艦。
進行監管、搜查、資料收集及人員關押工作。
任何抵抗行為將被視為撕毀投降協議，招致毀滅性打擊。”
條款簡潔、冰冷，沒有繁複的細則。
卻將投降的代價和戰敗者的處境勾勒得無比清晰，不留絲毫討價還價的餘地。
凱恩的目光死死釘在那些條款上。
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紮在他的驕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