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打他!”
“狗崽子,敢偷我家東西,給我打!”
“傻了吧唧膽子還挺大,就應該讓他去吃狗屎!”
三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圍著地上的一團東西拳打腳踢,周圍路過的大人,見怪不怪,最多就是搖頭歎息一聲。
“江家這個大孫呦,真是可惜了。”
可不就是可惜了嗎。
江家大兒媳可是村子裡數的著的好樣貌,要不然江老太太也不會讓她進門。說得好聽是自己心善,看不得孩子落難,打著誰不知道是她家老大硬求來的媳婦。
“你們這群小王八羔子,敢在老娘家門口欺負人,看我不抽你們!”
一個小腳老太太抄起茅房的攪屎棍就往外衝。
幾個孩子一看村裡的狼婆婆來了,頓時如受驚的鳥獸一般散開了。
地上的一團也露了出來: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正抱著頭蜷縮在地上,他的小褂子歪歪扭扭的,上麵都是補丁,還有幾處破了洞,腳上連雙鞋都沒穿。
江老太太感覺自己早晚要被這個孫子氣的多活十年,這娘幾個沒一個省心的!
“真是個祖宗!”
說著拽起地上的孩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拉著就往後麵的茅草屋走。
男孩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過聲音,仔細看能發現他的眼神是呆滯的,一點沒有這個年齡該有的靈動。
剛到院子裡,就聽到西麵一間屋子傳來女子的痛呼聲,老太太丟下手裡的孩子一邊喊著:“作孽呦!”一邊往那間屋子裡跑。
東麵屋子開了一條門縫,探出個腦袋,很快又縮了回去。
腦袋的主人王二妞拉著炕上的江大牛努了努嘴,指著西麵的屋子低聲道:“大嫂這是要生了,也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個傻子。”
江大牛皺眉甩開媳婦的手,磕了磕鞋底上的泥打算往外走:“大嫂要生了,你不去幫忙還在這嗶嗶,小心娘一會兒用鞋底子抽你!”
王二妞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自己的婆婆打人是真疼啊。
“又不是親生的,娘還這麼上心,我那時候......”
“你還有臉說你那時候!那會兒大嫂跑前跑後,你彆給我裝不知道!”
不再理會王二妞,披上汗褂就走,他了解自己婆娘,欺軟怕硬,一會兒自己就出去了。地裡的莊稼快熟了,他開荒的那塊地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得去看看。
西屋內,陳半夏滿頭大汗,嘴角都咬出了血,江老太太嘴裡罵罵咧咧,一會罵不知死活的大兒子,一會兒罵死老頭子真會享福,早早就死了,留下自己受苦。
她還想罵陳半夏,生個孩子這麼費勁,可看著她隆起的肚子和濕透的衣服,囁嚅了幾下沒有罵出來。
江星月感覺自己暈乎乎的,一會兒上,一會下,想看看自己在哪裡,眼睛卻睜不開,她想自己可能是在做夢吧。雖然鬼不會做夢。
“啊!”
女子尖叫聲把江星月嚇了一個激靈。忍不住往上竄了一下。
“我的娘呀,這孩子怎麼還往上走了呢!”江老太眼看著大兒媳的肚子往上拱了一下,手裡的盆差點沒拿住。
動了動自己的手腳,江星月發現她可以動,又蹬了一下腿就聽到了女子的痛呼和一個老太太的罵聲:“這是懷了個瓢啊,上躥下跳的”。
此時的江星月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不是在做夢而是投胎了!
她,地府打工三百年的牛馬,投胎了,投胎了!江星月哭了,馬上就要升職了,不要啊,她不要投胎!
或許是太過激動,江星月不受控製的往下滑去,然後,然後她就感覺自己的屁股被人打了!
好羞恥,好委屈,她要找孟婆大人去評理!
結果自己哭著哭著竟然忘了這事,你說這是多不爭氣!
地府的孟婆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想到被自己坑去往生道的手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是她不做人,不,不做鬼,哎,也不對,算了,反正就是不是自己的錯,誰讓她總是惦記自己屁股下的這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