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牛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炕邊坐下，才舒了一口氣：“娘要掛幾天水，我是來還牛車，一會兒還要趕回去。”
“這麼晚了，咋去啊！”
王二妞心裡一百個不願意。
“娘，我和爹一起去，這幾天我去照顧我奶！正好明天開學，我中午也不回來。”
“你好好上你的課，你哥和你妹都上高中了，你還這麼吊兒郎當的。”江大牛不同意，上學哪有時間照顧人。
“爹，你是看不起人，我都跳了兩級了。就算耽誤幾天能怎麼樣！反正我要去，大不了偷著去。”
江小花也是個強驢，真的是八匹馬也拉不住。
“去去去，孩他娘，你把去年我哥寄回來的手電筒找出來，一會兒我們倆用。”
江小花也跑到自己屋裡開始劃拉東西，等江大牛吃過飯，父女倆就踏著月色去了鎮上。
“你這手電哪裡來的，還能調遠近？”江大牛看著邊走邊玩的江小花很是好奇，這也是手電筒，太小了吧。
江小花下巴一抬，語氣裡全是驕傲：“這可是妹妹自己做的，專門給我的哦。”
說起來這還是她兩年前第一次跳級的時候妹妹寄給她的，隻不過除了晚上起夜基本用不上。
每次寄過來東西都是老太太先看一遍，江大牛還真沒注意到。
“那小月還給你啥了？”
江小花咧嘴一笑：“那可就多了，都是小玩意，你也用不上。”
要是被她爹看上了東西還能保得住？
上次那個彈跳青蛙不就被小石頭看見，最後她娘“借走”了。
父女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倒也顯得不那麼害怕。
鎮上住院的人很少，屋子裡基本上都是空的，江大牛找了張空床倒頭就睡了，王小花卻有點睡不著。
妹妹可是早就給她安排了任務，要是家裡有事讓她一定要打電話，這奶奶病了，自己要不要打電話啊，哎，愁人。
第二天江大牛守著老太太掛水，江小花去上學，中午的時候路過郵局，想了半天，還是沒有進去，這個時間估計妹妹也不在家，還是晚上再說吧。
江老太太看她筷子都快捅到鼻子裡麵去了，吃飯都心不在焉，就知道她肯定有事，打了兩天水，她體力也恢複了不少，一把揪住江小花的耳朵，挑著眉稍：“說，有什麼事瞞著你奶，嗯？”
江小花就著老太太的手歪著脖子，哎呦哎呦的叫喚著疼：“奶，鬆鬆手，我哪敢瞞著您那。”
“還不說實話。”彎腰就要拿地上的鞋子。
江小花哪還敢瞞著：“我就是想給妹妹打個電話。”
打電話乾嘛，看她那心虛的樣子，不言而喻。
不過這也給老太太提了醒：“好，等你放學，咱倆一起去。”
“奶，你去乾嘛啊。”江小花呲著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管那麼多。”江老太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她就是想知道孩子到底怎麼了。
下午掛完水，江老太就在屋裡轉悠，江大牛躺在床上來回的翻身：“娘，你轉什麼啊，好好歇會兒唄。”
在醫院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江大牛也有點坐不住了。
“你管我。”江老太太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怎麼還不到放學的時間呢。
好不容易等到了江小花，祖孫倆就要往外走，江大牛急了：“你們乾啥去？”
祖孫倆對視一眼，眼神有點閃躲，好像忘了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