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起一把奪過閨女手裡電話,連珠炮一樣語速很快,聲音裡都透著著急和擔憂。
“你個小兔崽子一下問這麼多,我哪知道你說什麼,老娘好著呢,我不想聽你的聲音,趕緊電話還給我小孫女。”
老太太這叫一個不耐煩,家裡每周都能和大兒子一家通個話,要是平常她還願意和江雲起多說幾句,可有小孫女在,兒子算個屁。
“哎呦,娘,您到底怎麼樣啊,您把電話給老二我問他。”江雲起單手叉腰,眉頭緊鎖,握著話筒在地上轉來轉去。
“都說了就是有點骨折,都半個多月了,已經能下地了,你就踏實乾工作,快點把電話給我孫女。”
老大這個倔驢,自己不說個清楚,還真不把電話給孩子。
“奶,你這還疼不疼啊。”江星月腦子裡的醫學知識不少,老太太這年紀骨折一次恐怕不容易好。
“疼什麼疼啊,那城裡的大夫說就是有點裂,給打了那個叫什麼膏的白糊糊,你二叔膽子小,非得讓我住院。”想起之前腿上那個硬邦邦的東西,江老太太嘴角耷拉下來,自己想去方便都要人幫忙,簡直是憋屈到家了。
“奶,那你讓我二叔給你買點牛奶,補一補,然後多吃點肉,彆舍不得,孫女工資高著呢。”
“乖,我小孫女都能掙工資了,比你爹那個兔崽子還強呢。”江老太太聽到這話,耷拉下去了的嘴角又咧開了。
江大牛此刻很懷疑,自家老娘難不成是變色龍轉世,這臉上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
“娘,您說完了不,要不我和小侄女嘮兩句。”
江大牛在邊上早就著急了,現在玩具場也掙了錢,他的學習機還沒影子呢,小侄女不會是忘了吧。
“給給給,你們叔侄倆說。”
玩具廠的事情她不管,但關於廠裡掙了多少錢她還是心裡有數的,自然也知道大牛心心念念的是什麼。
江大牛一接到電話,就可憐巴巴的說:“小月啊,你這也太久沒消息了,二叔急得不行啊。”
原本打算這次把圖紙寄回去的江星月突然改變了主意,她輕輕笑了一聲:“二叔,事情我都記著呢,你放心,你就隻管等著就好。”
“那等到啥時候?”他也不是催,主要是這兩年電子表、計算器、dv機什麼的都流行起來了,他怕錯過時機。
“二叔,不會耽誤你掙錢的,你在家等著就行。”她要回去,但還是要和爸媽商量一下再說。
“那行吧,二叔等著你,你奶這邊你和你爸媽也放心,沒大事,大夫也說了,好好養倆月就行了。”
“二叔,奶奶那邊就辛苦你和二嬸了。”
“嗨,一家人說這個乾嘛。”說起來這可是他親娘,能不上心嗎。
因為這時候電話費還很貴,就算是江大牛掙了錢也不可能和江星月煲電話粥。
掛斷電話,一家三口在沙發上就開始琢磨:老太太摔了,他們不能沒點表示,要不心裡過意不去。
要是再往前十幾年,這種情況陳半夏都應該請假回老家照顧老太太。
“起子要不我回去一趟,看看娘到底怎麼樣,順便給老太太買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