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怕再拖下去自己沒機會了。
江雲起沉默了一下，睫毛動了動，然後抬頭，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忐忑。
“娘，那設備要做個小手術，放到血管裡，您怕不怕？”
“嗬嗬，我老婆子都這樣，還有什麼怕的。”
江老太太說話的聲音不大，甚至帶著幾分喘，但是周圍的人都聽出了一種坦然。
那是真的無懼。
“醫生說如果咱們同意，明天就可以做這個小手術。”既然是越快越好，就沒必要等到周二了，江雲起心裡下了決定，一會兒找醫生談一談。
“明天啊。”
江老太太望著江雲起，又望了一眼江大牛，語氣中帶著幾分惆悵。
“嗯。”
江雲起點頭。
還是江小花看出了老太太心思，應該是想妹妹了，怕真的出意外見不到孫女會遺憾。
彎腰抱住老太太的肩膀，一臉親昵的湊在老太太跟前道：“奶，你放心吧，就算是不相信醫生，你還能不相信我妹妹，你是不知道我妹妹可厲害了，她......”
嘰裡咕嚕說了不少江星月的“豐功偉績”，老太太的臉上也帶上了幾分笑意。
“你們兄妹幾個都有出息，我放心了，下去就是見到你爺爺也敢說對的起他。”
“娘，您彆這樣說。”
江雲起握著老太太的手，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其餘三人眼眶也都紅了。
“娘，小石頭和小宇都還沒成家，您還沒抱上太孫說什麼見我爹。”
江二牛聲音有些哽咽。
“二妞和小石頭下午估計就到了，要是聽您這麼說又該和您吵吵了。”
“她敢。”
老太太哼一聲。
這幾年老二媳婦也不知道吃什麼了，就愛和她抬杠。
“那您等著瞧吧。”
江大牛知道這幾年孩子們陸續都出來了，兩口子又忙，老太太一個人孤單的厲害，所以晚上回家媳婦就和老娘抬抬杠，彆說，老人家精氣神都好了不少。
下午，王二妞和江隨風母子二人匆匆趕到醫院，剛一進病房就聽到屋內傳來江小花和江大牛的呼喊聲。
衝到病房邊，看著雙眼緊閉麵如金紙的老太太，心裡就是一個咯噔。
“快快，快叫醫生！”
江小花踉蹌著跑出去喊人，半路碰上趕過來的醫生。
家屬被請到一邊，醫護趕緊開始搶救。
“小花，快去給你大伯打電話，告訴他你奶不好了。”
“嗯。”
江小花哭著跑出去了。
王二妞急的在簾子外麵轉圈，這怎麼就這麼嚴重了。
“媳婦，你，你去準備娘的衣衫。”
江大牛艱難出聲。
王二妞愣了。
嘴巴開開合合好幾次，最後隻喚了一聲江大牛的名字，其餘的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大牛。”
江大牛搖頭，沉聲道：“快去吧。”
王二妞抹了一把眼淚，低聲答應了，轉頭就往外走。
剛到家收拾好東西的江雲起就接到了江小花從醫院打來的電話。
啪的一聲，電話就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