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一輩中裴藍確實還算有些實力的,可心性不行。
裴輕語則是能力差些。
在裴家山的眼中,之所以沒有阻攔裴老爺子的舉動,完全是把江星月當成了“解魚”。
希望她的出現能夠讓兩個小輩受點刺激,從而轉變、成長!
裴老目光幽深,說出來的話帶著壓力還有一分不易察覺的期待,哪怕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一分期待。
淡定自若的江星月,掀了掀眼皮,甚至連其餘三人看都沒看一眼,直直對上裴老爺子的視線。
“我先說結論。”
裴家山注意到,說完這句話,江星月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沒有留給其他人太多反應機會,江星月清脆有力的聲音在客廳響起。
“探測屏上的乾涉條紋會消失。”
這個答案,她說得很肯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
“儘管弱探測裝置對電子的動量、速度擾動可忽略,但隻要該裝置能有效區分電子通過的狹縫,探測屏上的明暗乾涉條紋就會完全消失,體現電子的粒子性。”
聽到這,裴老爺子不禁坐直了身體,看著江星月的目光也認真起來。
“其乾涉消失的根本原因是路徑信息的獲取,而非物理擾動,量子力學的核心並非測量,而是任何能獲取量子態某一確定信息的測量,這些都會導致量子態向該信息對應的本征態坍縮。”
“這一過程與擾動大小無關,僅與是否獲取到明確信息相關。”
“在雙縫實驗中,電子的量子態是通過兩道狹縫即兩個態的疊加態,兩個態的概率會在探測屏上發生乾涉,從而形成乾涉條紋。”
“而當弱探測裝置能區分路徑時,它實際上建立了......”
裴藍震驚、不解、茫然,最後眼中的嫉妒像是要化為實質一樣刺向侃侃而談的江星月。
而在裴輕語的眼中,此時的江星月像是身披萬丈光芒的大佬一般在向懵懂的學生講授知識。
而自己就是被教導的學生。
所以哪怕有聽不懂的地方,她依舊努力去聽,想要跟上節奏。
隻有陷入沉默的裴老爺子知道,江星月的話帶來的震撼有多大。
在他看來的小輩,已經不單單是孫女的對手,而是自己都難以企及的高山。
多個國家的數百名教授都爭論不休的課題,一個聽完題目就給出答案的人。
一句天才,都難以形容。
直到十分鐘後,江星月停下來,裴老爺子才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以前聽過這個理論?還是研究過?”
這是他最後的顏麵。
可惜,江星月對上他眼中閃過希冀,直接將其打碎。
“你說的時候就開始計算了。”
說著無辜的聳聳肩膀,表示自己真的不覺得這是一個什麼大事。
裴老爺子氣息一變,態度再次發生了轉變,臉上的笑容堪比冬日十一二點的太陽,溫暖卻不刺眼。
“江同誌,您真的是腹有詩書氣自華,見你第一麵我就覺得你絕非池中之物,聽你講完更是受益匪淺。”
裴輕語忍不住驚呼:“爺爺!你......”
後麵的“怎麼了”三個字,她完全沒機會說出來,就被裴老爺子一個淩厲的眼神殺沒了。
本以為爺爺被什麼上身的旁觀者,裴輕語明白,爺爺還是那個爺爺,隻是態度變了而已。
“裴老爺子客氣,其實這個問題真的不算什麼問題。”
凡爾賽要保持才是真的凡爾賽。
裴老爺子拄著拐杖的手抖了好幾下。
“嗬嗬,江同誌太謙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