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依沫最後拿起一份沙拉,塞進嘴裡,朝城堡四處觀望。
國王之城很大,大到她兩三天都不可能逛完,像一個樣板的法式城堡展,應有儘有,每一處的長廊都不一樣。
精致的壁畫、奇妙的高科技、繁華的裝修與巧奪天工的建築融合,宛如神明居住的城堡。
難以想象當時的建築師、設計師、工程師頂了多大的壓力,傾注著多少心血,才能在海洋上建立這麼宏偉的城堡。
喬依沫來到昨天的位置,撥通了紀北森的電話。
沒幾秒那邊接了起來,聲音帶著淬冷:“很高興你還活著。”
喬依沫直入主題:“紀先生,我想離開……”
“怎麼,想通了?”
他的聲音有些慵懶,帶著絲絲溫柔。
“嗯。”喬依沫深呼吸,肯定地點頭。
“好。”
隨即那邊傳來機械鍵盤的聲音,喬依沫的心……開始緊張起來……
皇後山。
“哇哦,這不是nc董事長嗎?稀客,吃早飯了嗎?”
一輛頂級邁巴赫停在不遠處,後座的車窗緩緩降下。
陽光隨著湧進,籠罩在男人英俊的臉,曜黑色發絲被染成金色。
深藍瞳眸微低垂,厲聲嘲諷。
身穿美式正裝的中老男人身子一抖,蒼白的頭發和蒼白憔悴衰老的臉,像一條流浪狗,趔趄地快速爬了過來,跪在車旁。
男人尊貴的身形性感無比,宛如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神明般。
“司承先生,我錯了!是我不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做!是我錯了!”
說著他瘋狂地扇自己耳光,一下又一下,扇得臉頰腫了起來,嘴裡不停地念叨,“我該死!我該死!我該死……”
車上的男人司空見慣,不理會他的行為。
他無聊地抽著煙,修長的手伸出車窗外,慵懶地道:“那也不能死在皇後山。”
一旁的莉夫人已經倒在地上了,從腿上流出一大攤血,一看就知道是從哪流出來的。
不過模樣淒慘可憐,似一具乾屍,卻沒人敢幫她。
nc董事長狼狽地點點頭,用乞求的眼神看他:“司承先生您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臟了您的地盤!”
“還有事嗎?”
聽到這裡,董事長嚎啕大哭,仿佛將這些日子的苦都在這一刻爆發,不停地磕著響頭:
“司承先生,求求您!冉璿小姐我們也找了很久,怎麼都找不到,我們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她跟格恩的事情我深感抱歉!您怎麼對他我也認了,隻求您放他一條生路……
還有我父親……他八十多歲了,您大人有大量……他老人家遭不住折磨……”
“……”
聽到冉璿二字,司承明盛原本愉悅的心情瞬間冷到穀底。
nc董事長一把鼻涕一把淚,白色襯衫的胳膊上有大片的血跡,哭得像個懦夫:
“司承先生,格恩到現在還在急診室裡搶救,血庫那邊已經沒有庫存了……求求您……求求您……”
男人冷漠地觀賞他胳膊上的針孔,薄唇玩世不恭:“所以你獻血了對嗎?”
nc董事哆哆嗦嗦地聽著,像年邁的老人顫栗個不停。
“格恩送去的可是美約市最大的醫院,怎麼可能沒有匹配的血型?”司承明盛冷冷地睥著他,意味深長地說。
話中有話,nc董事長明白。
血庫肯定被他控製起來了,叮囑不能給他兒子輸血,任何醫院、任何醫生都不允許給他治療,否則遭受嚴重的後果。
這些,nc董事長也明白……現在哪怕他獻血,他們也不提供給格恩……
一想到這裡,他淚如雨下,悲痛欲絕,聲音顫抖:“司承先生,我從小母親就走得早,我不想再失去親人了,您要什麼都給您……索我的命也可以!都可以給您!放過我親人吧!”
“求求您!我求求您!我願意一人承受所有痛苦,我願意馬上去死!”
海藍眼瞳掠過一抹厭煩,藐視著他磕頭。
他腦袋磕出的血居然濺到了車窗邊,司承明盛不爽地冷道:“你也太不小心了。”
nc董事長趔趄起身,由於跪太久,起身瞬間他一時頭暈,昏頭昏腦地爬到車窗邊,用乾淨的衣袖擦了擦:
“對不起司承先生,對不起,我給您擦擦……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