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依沫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他的唇,不讓他接著說了下去。
司承明盛瞬間被定住,藍眸如寶石深邃,拓映著她焦急不知所措的模樣。
捂住他的嘴是什麼意思?不希望他死,還是不想他死掉?
他緩緩勾唇,藍眸愛意不經意地流出。
他張唇……
舔了舔她的手心……
“你!”喬依沫連忙收回手,其實她是不想聽到後麵那句話。
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
“喬依沫,你在擔心我?”
男人龐大的身軀倚靠在駕駛座上,任由血液流下來,他邊說邊微挑著眉。
沒有光線的環境裡,周圍微暗。
“沒有,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追上來……”喬依沫擔憂地看向車後麵。
漆黑一片的小路,沒有路燈,下著小雨,還卷起一股詭異的薄霧。
司承明盛閉上眼睛,聲音嘶啞,語氣堅定:
“不會,這裡沒有信號,他們不花個幾天時間肯定是找不到的。”
聽到這裡,喬依沫才放下心來,剛才隻顧著捂他的傷口,渾然忘記他開了多久。
微弱的光線中,男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她左顧右望,不知道現在是幾點,根據天色來看,天快要亮了。
此時的雨下得小了,風也沒有淩晨刮得那麼恐怖,蒙蒙細雨,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空氣濕涼,周圍薄霧繚繞,帶著六月的悶熱,蔓延著雨後泥土草地的味道,大自然的氣息清晰撲鼻……
低壓的天穹,成排的樹木,遠處有幾戶人家,紅房木屋,前麵有圍欄,種滿鮮花。
廣袤曠野,綠油油的草地上踩著幾隻白色小山羊,看起來溫馨可愛,像歐美電影裡的農莊……
喬依沫連忙打開車門,從他身上跳了下來。
感覺到腿上的小人離開,男人下意識地扣住她的手腕,將人帶回懷裡,聲音低冷:
“彆亂跑,這裡我不知道是哪,如果你遇到危險……”
喬依沫感受到他的身體那麼冷,臉色愈發蒼白,呼吸粗重……
她嚇得趕緊推開他:“前麵有小屋,我去找當地人!”
“我不要你離開!”司承明盛想抓住她,視線卻忽模糊忽清晰,越來越沒有力氣。
喬依沫沒有再回頭,拔著小腿朝前方跑去……
眼下自己的確不能離開,她想逃也逃不了!自己被帶到了連司承明盛都不知道是哪的陌生地方。
後麵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那群人追著,如果在什麼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貿然逃跑——
那麼她隻有死路一條。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氣喘籲籲地來到一棟紅屋子前。
“咚咚咚”的敲門聲打破了大自然的寧靜。
喬依沫挨家挨戶地敲著門,用那中式散裝英語大喊著求助幫忙:“o,anybodyaround?”
你好,有人在家嗎?)
“o?”
“pease……”
這裡的每棟農莊小屋都隔得很遠,喬依沫又急又害怕地敲完這個,快步地跑另一處敲那個……
司承明盛好笑地看著那小小的身影,跑來跑去。
散裝英語在這麼遠的地方他都聽得一清二楚,難以想象她喊得有多大聲。
他又好心疼……
英語口語這麼差還敢這麼大膽……
都是為了自己做的……
想到這裡,身上的傷似乎不疼了,心扉甜滋滋的,薄唇揚起笑容。
此時雨聲很小,空氣濕熱,大自然的植物味道。
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環境了……
司承明盛的視線漸漸模糊,沒有等到喬依沫喊來人,他靠在座椅上昏迷而去。
敲門敲到了第四家,終於亮起了鵝黃色燈。
一名滿頭白發的老爺爺持著霰彈槍從落地窗那看過來,語氣嚴厲:“hoare?”
見他手裡捏著一把槍,喬依沫麵容失色,雙手舉起,組織了下英語,零零散散地回複:
“你好……我……我來自華國,我和我的朋友遇到了危險,我朋友受傷了,請你救救他!”
“……”
老爺爺緊蹙著眉頭,認真地聽著她闡述,一張亞裔麵孔,黃皮膚短到下巴的頭發,弱小毫無攻擊力,眼裡帶著堅定與害怕。
老爺爺警惕地左顧右望,確認了周圍沒有其他人潛伏,猶豫再三,最終決定開門。
“你朋友在哪裡?”他問。
“那邊……”喬依沫伸手指了指遠處的超級跑車。
黎明中,那輛黑色阿波羅超級跑車如同隕落的外來生物,帶著極強的震撼力。
老爺爺仍然持著霰彈槍跟在她身後。ygod,這居然是一輛阿波羅限製超跑,華國女孩,你朋友是世界富豪?”
“……”
喬依沫沒聽太明白,她加快速度地朝車子走去。
鷗翼式車門打開著的,男人靠在駕駛座上昏迷,宛如受傷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