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苦笑一聲：“我說過，我很喜歡你的詞。它們寫出了我的心聲。我不忍心害一位知曉百姓疾苦的風流文人。”
向無咎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
居然有人想讓他死！
“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柳絮搖搖頭：“我不知道。”
她的聲音低沉下來，眼中滿是無奈。
“我從小因容貌出眾，被一群人帶走訓練。但我從未見過幕後之人，隻是每次都會接到不同的任務。”
“什麼任務？”
“刺殺、打探消息之類的。”柳絮輕聲道，“還有其他姐妹，混跡在不同的勾欄。”
向無咎眼睛眯起，若有所思。
有這個能耐的，背後肯定是條大魚啊！
說不準就是朝中倒向楚王陣營中數一數二的大官。
“有意思，真有意思。”
向無咎冷笑一聲，站起身來。
水滴順著向無咎的身體滑落，在地上積成一小灘。
柳絮慌忙遞上毛巾，臉頰微紅，目光躲閃：“向大人請自便。”
向無咎接過毛巾，隨意擦了擦，套上單衣，然後直勾勾地盯著柳絮，嘴角微翹。
“我若沒事，你怎麼辦？”
柳絮一愣，隨即淡然一笑：“大不了就說失敗了唄。”
她神情自若，輕輕整理著衣袖：“大人可能見我可憐，留我一命。畢竟能寫出那樣的詩詞，想必心地也不會太狠毒。留我一條命，也不是不可能。”
“哈哈哈！”
向無咎大笑起來，笑聲在靜謐的夜裡格外刺耳。
“你可真逗！”
他收起笑容，眼神陡然變得銳利：“我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
向無咎一邊係著腰帶，一邊冷冷道：“我一路殺伐，從鄉野走到今天，按我的尿性，有人刺殺我，還能留活口，那就見鬼了！”
柳絮臉色微變。
“不過嘛......”向無咎語氣一轉，又恢複了那種漫不經心，“美人相邀，我自然要給幾分麵子。你放心，這事交給我了。”
柳絮微微鬆了口氣，卻又不敢完全放鬆。
這個男人，看似粗獷莽撞，實則心思縝密，讓人捉摸不透。
“對了。”向無咎走到桌前，指著那壺酒，“這毒是什麼？”
“斷腸草。”柳絮低聲道，“無色無味，入口即化，三息之內斃命。”
向無咎吹了聲口哨：“夠狠的啊！”
他端起酒壺，輕輕搖晃：“你的主子還真舍得下本錢啊！”
柳絮沒有說話，隻是站在一旁，眼神複雜地看著向無咎。
向無咎也不再多言，隻是擺擺手：“睡吧，天亮再說。”
柳絮躺在床上，向無咎則在一旁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一夜無話。
“咚咚咚。”
天剛蒙蒙亮，春潮園的門便被敲響了。
敲門聲很有節奏，顯然是暗號。
柳絮早已穿戴整齊，聞聲立刻起身去開門。
向無咎假裝熟睡，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吱呀——”
門開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大步走了進來。
他一身黑衣，眼神陰鷙，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殺氣。
“人呢？”
壯漢四下張望，聲音低沉。
柳絮伸手指了指床榻，低聲道：“搞定了。”
壯漢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哈哈大笑：“哈哈哈！果然如此！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縱然天縱之資又如何，大宗師又如何，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柳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壯漢從懷裡掏出一個麻袋，大步走向床榻。
“快點，把他裝進去，帶回去交差！”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大人可是說了，隻要抓住這小子，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