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林青霜問道。
“回桃花穀。”
向無咎想也不想地回答：“那裡才是我們的家。”
是啊，桃花穀。
經曆了這麼多風風雨雨，最想念的還是那個地方。
那裡有桃花，有阿福，有平靜的生活。
“走吧，回家。”
向無咎站起身，看向遠方。
夕陽西下，群山如黛。
在那山的那邊，桃花正在等著他們歸來。
一個月後，桃花穀。
向無咎推開院門，熟悉的木頭摩擦聲傳來。
院子裡桃花盛開，比離開時更加茂盛。
阿福正在澆花，看到他們回來，老臉笑成了花。
“公子！夫人！你們終於回來了！”
“讓你久等了。”
向無咎拍拍老人的肩膀：“這次是真的回來了，不會再走了。”
“真的？”
“真的。”
向無咎環顧四周，心中滿足。
這裡有他最珍視的一切。
愛人，朋友，家園。
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呢？
江湖的恩怨，朝廷的紛爭，都是過眼雲煙。
隻有這裡的溫馨，才是永恒的。
“夫君，我們真的不管江湖的事了？”
秦柳絮靠在他懷裡問道。
“管，但不是全管。”
向無咎想了想：“如果有大奸大惡，我們還是要出手的。”
“但平時就在這裡過日子，種花養鳥，豈不快哉？”
秦柳絮點頭。
這樣的生活，正是她一直向往的。
夜深了。
向無咎站在院中，仰望星空。
繁星滿天，夜風習習。
一切都是那麼安靜，那麼美好。
血神的威脅解除了，天下重歸太平。
而他向無咎，也終於可以放下重擔，過普通人的生活。
這才是真正的結局。
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而是平平淡淡的幸福。
桃花依舊，情深如故。
這就足夠了。
三年後，春日。
向無咎蹲在菜園裡拔草，額頭滲出細汗。這些野草長得真快，昨天剛清理過，今天又冒出一片。
秦柳絮在不遠處晾曬衣物，白色布料在春風中輕擺。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已經有了身孕。
“夫君，該歇歇了。”
她走過來，遞上毛巾。
向無咎接過擦汗，看著妻子的肚子：“還有幾個月？”
“大夫說還有三個月。”秦柳絮摸著肚子，眼中滿是溫柔。
三個月就要做父親了。
向無咎心中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既緊張又期待。
“是男是女都好。”他握住妻子的手，“健康就行。”
正說話間，阿福從院門跑進來，神色有些慌張。
“公子，公子！外麵來了個怪人！”
“什麼怪人？”
“說不清楚，您自己去看看吧。”
向無咎放下鋤頭，走到院門口。
門外站著一個老頭，大約六七十歲，身穿破爛道袍。最奇怪的是，他背著一口棺材。
棺材不大，像是給小孩準備的。
“這位道長，有何貴乾？”
老頭抬起頭，向無咎看清了他的臉。
滿臉皺紋，眼神渾濁，但隱約透著一絲精光。
“你就是向無咎？”
“正是在下。”
“聽說你武功不錯，想請你幫個忙。”
老頭的聲音很沙啞，像是很久沒喝水了。
“什麼忙？”
“幫我送個人下葬。”
老頭拍了拍背上的棺材，“這裡麵是我師父，臨死前說要葬在昆侖山上。”
“我年紀大了，一個人去不了，想找個幫手。”
送葬？
向無咎皺眉。這個要求很奇怪。
昆侖山路途遙遠，而且地勢險惡。普通人確實去不了。
但他現在不想離開桃花穀，尤其是妻子懷著孕。
“道長，實在抱歉。家中有事，不能遠行。”
“真的不能幫忙？”
老頭眼中閃過失望，“我師父的遺願...”
“要不這樣，我給您介紹幾個武功不錯的朋友。”
向無咎想了想，“他們可以幫您。”
“不行。”
老頭搖頭，“我師父說了，隻能是你。”
隻能是他？
向無咎更加疑惑。一個素不相識的老道士，為什麼指名要他幫忙？
“敢問您師父是？”
“我師父姓王，道號無為子。”
王無為？
向無咎搜索記憶，沒有印象。
“沒聽過這個名字。”
“正常，我師父不出名。”
老頭說道，“但他說您欠他一個人情。”
欠人情？
向無咎更加困惑。他這幾年除了對付血神，沒和其他人打過交道。
哪來的人情？
“道長，您是不是搞錯了？”
“沒錯。”
老頭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這個您認識嗎？”
向無咎接過玉佩，仔細查看。
玉質溫潤，雕工精美。上麵刻著一個劍字，周圍有些複雜花紋。
等等...
這個花紋，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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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天劍！
向無咎急忙拔出天劍，仔細對比劍柄。
果然，劍柄上的花紋和玉佩上的一模一樣。
“這塊玉佩...”
“是我師父給的。”
老頭說道，“他說這把劍的前主人欠他人情。現在劍到了您手裡，人情自然也要您還。”
天劍的前主人？
向無咎想起來了。這把劍是東方不敗送給他的，說是前朝皇室珍藏。
所以前主人應該是前朝皇帝？
等等，不對。
向無咎仔細回憶，東方不敗當時說過，這把劍有很長的傳承曆史。
前朝皇帝隻是其中一任主人。
更早的主人是誰？
“道長，您師父和天劍有什麼關係？”
“天劍是我師父煉製的。”
老頭說道，“當年我師父是鑄劍大師，天劍就是他的得意之作。”
“後來劍被人拿走了，我師父一直想要回來。但那人武功太高，我師父打不過。”
“所以就說，以後誰得到這把劍，就欠他一個人情。”
原來如此。
向無咎明白了。這個王無為應該是個鑄劍師，天劍的原主人。
“那您想要回天劍？”
“不是。”
老頭搖頭，“我師父已經死了，要劍也沒用。他隻是想讓您幫忙送葬。”
“算是了結一樁心願。”
向無咎沉思。
如果真如老頭所說，那他確實欠這個王無為的人情。
畢竟天劍幫了他很多忙。
但現在離開桃花穀...
“夫君，去吧。”
秦柳絮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既然欠了人情，就該還。”
“可是你...”
“我有阿福照顧，不會有事的。”
秦柳絮握住他的手，“而且昆侖山也不是很遠，來回最多一個月。”
向無咎還是猶豫。
一個月時間，萬一有什麼意外...
“公子，夫人說得對。”
阿福也勸道，“欠債還錢，欠情還情。這是做人的道理。”
“而且夫人身體很好，小老兒會照顧好的。”
眾人都這麼說，向無咎也不好再拒絕。
“好吧，我答應了。”
他看向老頭，“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路上的一切費用我來出，但您必須如實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
老頭點頭：“可以。”
當天下午，向無咎收拾行裝。
這次隻是送葬，不需要帶太多東西。
一把劍，一些銀兩，幾件換洗衣服就夠了。
“小心點。”
秦柳絮幫他整理包袱，“如果遇到危險，不要硬撐。”
“知道。”
向無咎抱住妻子，“你也要小心。有什麼事立刻派人通知我。”
“嗯。”
第二天一早，向無咎和老道士離開桃花穀。
老頭自稱道號清風子，是王無為的關門弟子。
路上，清風子詳細講述了事情經過。
原來王無為確實是個鑄劍大師，一生煉製了不少神兵。
天劍是他最得意的作品，耗費了十年心血。
但劍剛煉成，就被一個高手搶走了。
那人武功極高，王無為不是對手，隻能眼睜睜看著天劍被帶走。
從那以後，王無為一直耿耿於懷。
臨死前，他告訴清風子，如果有朝一日遇到天劍的主人，就讓對方幫忙送葬。
算是了結這樁心願。
“您師父沒想過報仇？”向無咎問道。
“想過，但實力不夠。”
清風子苦笑，“那人是天人境高手，我師父隻是個普通的鑄劍師。”
“而且我師父性格溫和，不喜爭鬥。”
“所以就提出這麼個要求，也不算過分。”
確實不過分。
送個葬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兩人一路西行，向昆侖山進發。
路上倒也平靜，沒遇到什麼危險。
三天後到達蘭州，在這裡補充給養。
清風子很節省，什麼都要最便宜的。
向無咎看不過去，自己掏錢買了些好的食物。
“道長，彆這麼省。錢我來出。”
“不好意思，讓施主破費了。”
清風子有些不好意思，“老道窮慣了，改不了毛病。”
“無妨。”
從蘭州繼續西行，地勢越來越高。
空氣也變得稀薄起來。
又走了五天，終於看到昆侖山的輪廓。
巍峨的山峰直插雲霄，雪峰閃閃發光。
“就是這裡了。”
清風子指著最高的那座山峰，“我師父要葬在山頂。”
山頂？
向無咎抬頭看去，那座山峰至少有數千丈高。
而且山勢陡峭，普通人根本爬不上去。
“為什麼要葬在山頂？”
“我師父說，山頂離天最近。”
清風子解釋道，“他這輩子煉劍，想死後能看到天下所有的神兵。”
倒是個有趣的想法。
“那我們開始爬山吧。”
兩人開始攀登昆侖山。
剛開始還有山路，後來就隻能攀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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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向無咎輕功不錯，清風子雖然年老，但也有些功夫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