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自己即將失去的那段記憶,或許會讓他再也記不起某個重要的人、某段溫暖的時光。
但他更清楚——
有些火種,不該隻由一人守護。
血珠從陳凡指尖墜落,在夜風中劃出細小的弧線,砸在殘破的石階上,發出幾不可聞的“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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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在虛空緩緩勾畫——一筆一劃,皆以精血為墨,以意誌為筆。
符文初成時隻是微弱的紅光,可當百萬功德如江河倒灌湧入其中,那血色驟然轉金,熾烈如陽火熔鑄而成。
古老的契約紋路在空中延展、交織,最終凝成一座高達千丈的巨大虛影輪廓——正是“守界影”的本相。
但這一次,不同了。
巨像成型刹那,眉心之處忽有一簇火苗躍動,由虛化實,烙印成一枚古樸印記:薪火之形,三焰並立,其光不熾而恒久,仿佛自遠古燃至今朝。
金帚橫掃天際,帚鋒所指,穹頂裂痕竟被一道道金色絲線縫合,那股自虛空深處傳來的陰冷悸動也為之一滯。
“從此刻起,”陳凡聲音沙啞卻穿透雲霄,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魂魄刻入天地,“守界影不再隻為我一人而現——隻要有人記得‘善有善報’,它便永不消亡!”
話音落下,萬籟俱寂。
連風都停了。
就在這死一般的靜默中,一聲輕歎自九天之外飄來,似佛音低誦,又似歲月回響:
“塵儘光生,理不斷根。”
慈航古佛的殘音隻存一瞬,便散入星河。
然而那八個字卻如鐘鳴長蕩,在場百人心頭齊齊一震,不少人眼含熱淚,伏地叩首。
願力未散,反而更盛。
講壇之上,小鬆雙膝跪地,手中斷帚竟開始生出新芽般的金紋,如同枯木逢春;小灰仰天長嘯,麒麟真氣與地脈共鳴,整座藏經閣廢墟之下隱隱傳出龍吟虎嘯之聲,仿佛沉睡已久的山川也在回應這場變革。
可唯有陳凡,身體猛地一晃。
他想抬手扶住額頭,卻已無力支撐。
膝蓋觸地的悶響驚碎了短暫的莊嚴。
鮮血自嘴角溢出,順著下頜滴落在焦土之上,瞬間蒸騰成一縷腥氣白霧。
係統提示冰冷地響起:
「【守界影·共契版】喚醒成功。」
「周期守護機製已建立,下次觸發將由願力閾值自動激活。」
「代價結算完成:宿主遺忘片段——‘母親臨終前的最後一麵’。」
他的瞳孔微微顫動。
腦海裡原本清晰的畫麵,正在飛速褪色。
那個躺在病榻上的女人,她曾握著他的手,輕聲喚他“阿凡”……她的臉呢?
她的模樣呢?
他拚命去抓,卻隻握住一片空白。
記憶的碎片如沙漏傾覆,無聲無息地滑走,不留痕跡。
夜琉璃衝上前,一把將他摟入懷中。
她的指尖顫抖著撫過他的臉頰,眼中淚光閃動:“彆怕……我都看見了。我記得她穿的是青布衣裳,左鬢有一根銀簪,是你七歲那年用第一枚銅板給她買的……我會替你記住,一輩子。”
陳凡嘴唇微動,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
他隻是靠著她,望著頭頂那片重新穩固的夜空,心中湧起一種近乎悲壯的平靜。
皇城地底,幽光搖曳。
命河長燈原本昏黃微弱,此刻卻猛然爆亮,燈火通明如白晝。
南宮策盤坐於陣心,手中古老命盤“哢嚓”裂開三道深痕,龜甲紋理寸寸崩解。
他緩緩抬頭,目光穿透層層地脈,直射向藏經閣方向,唇角揚起一抹森冷笑意:
“好一個功德成兵……你把願力煉成了規則武器。這天下,再也不是誰都能穩坐釣魚台了。”
風止,雲聚。
藏經閣上空,烏雲悄然翻湧,厚重如鉛,卻不降雷霆,亦無風雨。
就在眾人尚未察覺異樣之時——
一道銀光自九霄垂落,撕裂夜幕,凝而不散。
虛空之中,一人靜立。
銀甲覆身,無麵無容,唯有一柄律尺橫於胸前,聲如洪鐘震蕩天地:
“吾乃律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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