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第二天夜裡,那裡會出現一座講壇。
一座,沒有一個字的講壇。雪,再度落下。
寒脊堡的廢墟被一層薄霜覆蓋,斷壁殘垣如枯骨般刺向夜空。
三百年前那場道隕之戰的餘燼早已冷卻,可今夜,這片死寂之地卻隱隱躁動——地底深處有碎裂的命格在共鳴,像是無數未儘之魂正悄然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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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凡立於最高處的一塊殘碑之上,衣袍獵獵。
他閉目凝神,體內功德流轉滯澀如淤河,但識海中那一行猩紅提示仍灼燒著他的意誌:【外部操控識彆成功】。
不是錯覺,也不是偶然。
他是被選中的“供能者”,而非修行者。
善行不為成道,隻為喂養天穹之上的那隻手。
可人心不是燃料。
是火種。
他緩緩吐出一口白氣,雙手結印,默運《憫世影》——這部曾被視為旁門左道、僅供安撫孤魂的低階功法,此刻卻成了他唯一能與眾生願力共振的橋梁。
經文在他心頭流淌,每一個字都像針尖劃過神魂:“以身為鏡,照見悲苦;以心為引,承納萬願。”
風停了。
遠處傳來腳步聲,起初細微,繼而連綿不絕。
一隊又一隊百姓自四麵八方走來。
他們沒有禦劍,沒有騰雲,隻是徒步,在冰原上踏出深深淺淺的腳印。
有人抱著孩子,有人拄著拐杖,有人披麻戴孝,有人滿手老繭。
他們是藥園邊澆水的農夫,是山下炊煙裡的婦人,是曾受陳凡渡厄療疾的病人,也是聽聞“掃塵者”傳說後跋涉百裡的陌生人。
十萬雙眼睛望向廢墟中央。
無人說話。
但他們來了。
因為他們相信——哪怕這世界已被星辰織網囚禁,也總該有個不怕死的人站出來,說一聲“我不認命”。
陳凡睜開眼。
刹那間,萬千情緒如潮水湧來:感激、敬仰、信賴、期盼……甚至還有隱忍的悲慟與不甘的怒意。
這些平凡而熾熱的情感彙聚成一片沉默洪流,順著《憫世影》的經絡灌入他的軀體。
他的皮膚泛起微光,七竅滲出血絲,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輕響。
但他笑了。
因為他感覺到——那些本該被抽走的功德,在這一刻逆流而上!
係統提示驟然響起,冰冷中帶著一絲顫音:
【外部操控識彆成功,啟動願力反哺協議——返還被奪功德10,生成【逆命印記】x1】
與此同時,九霄之外,紫微子端坐星台,手中星盤突兀一震。
“哢——”
一道裂痕自北鬥第七星位置蔓延開來,如同命運之線被人硬生生扯斷。
整片星域劇烈震顫,七顆主星齊齊偏移,仿佛有一隻無形之手正在撥動天軌。
紫微子眸中星河翻湧,指尖撫過裂縫,聲音低得幾不可聞:“原來你不願做薪火……”
他頓了頓,唇角竟浮起一抹近乎憐憫的笑意。
“那便讓你嘗嘗,被萬星穿心之痛。”
寒脊堡上,雪依舊無聲飄落。
講壇從未開始,也未曾結束。
沒有言語,沒有符咒,隻有一場靜默的覺醒。
當最後一名百姓起身離去時,墨蟬兒忽然駐足,抬頭望向夜空。
她的眼睛映著星輝,瞳孔劇烈收縮——
原本清晰穩定的北鬥第七星,竟微微偏移了半寸。
“星軌……也能歪?”她喃喃道,玉簪從袖中滑落,砸在雪地上發出清脆一響。
而在歸途的風雪中,陳凡終於支撐不住,身形一晃,單膝跪進積雪。
懷中的《生活修真總綱圖》滾燙如烙鐵,胸口那枚新生的【逆命印記】正緩緩旋轉,每一次轉動都帶來撕裂般的痛楚與奇異的清明。
他也知道,真正的代價,還未降臨。
回到居所後,他倒在床榻,意識沉入黑暗。
第一夜,夢剛開始——
他看見自己跪在萬人廣場中央,身披鎖鏈,耳邊回蕩著昔日感激者的唾罵聲。
泥土一鏟一鏟覆上口鼻,窒息中,他聽見一個孩子的聲音問:“娘,他不是救過我們嗎?”
回答冰冷:“英雄,是用來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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