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千萬人的願力正從四麵八方湧來——不是崇拜,不是敬畏,而是感激、思念、希望、溫柔……這些最樸素的情感彙成洪流,順著光帚流淌而上,注入那正在書寫新天道的筆鋒之中。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站著,哪怕隻剩一縷魂,也要替那些說不出話的人,守住這一線光明。
金色光柱尚未散去,那根由掃帚化作的光梁仍橫貫天地,仿佛一根貫穿命運與秩序的脊骨,支撐著整個太虛界的呼吸。
陳凡的身體已近乎消散,僅存一縷神魂與“立法影”緊緊相融,如同風中殘燭,卻依舊倔強燃燒。
他無法言語,不能動彈,甚至連感知都開始模糊。
但他的意識深處,有一股比生命更堅韌的東西在運轉——那是千萬人的願力,是墨蟬兒歌聲裡未儘的溫柔,是柳媚指尖摳進泥土時的執念,是無數凡人仰望蒼穹時眼中閃爍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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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情感不再無聲無息地流逝,而是被光帚所牽引,彙成一道道溫潤的洪流,順著天穹垂落的光柱反向流淌,注入《善律》碑文之中。
每一劃,都不是憑空書寫。
第一筆落下時,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在破屋中猛然驚醒,渾濁的眼角滑下熱淚——他夢見亡妻端來一碗薑湯,笑著說:“天冷了,趁熱喝。”那碗早已冷卻五十載的薑湯,在此刻竟於他掌心凝出一絲暖意。
這記憶化作符文,悄然嵌入碑文。
第十劃劃過虛空,邊關雪原上一名戍卒倚牆而眠,夢中炊煙嫋嫋升起,母親喚他乳名的聲音穿透風雪。
他猛地睜開眼,發現手中冰冷的長槍竟結出一朵冰晶小花,花瓣紋路正是《善律》新添的一行律條:“不準讓守望者孤獨至死。”
第三十七筆落下時,深山村落裡一個失語多年的孩童忽然開口,輕聲喚了句“娘”。
全村人跪地痛哭——那一瞬,他們心中某種被壓抑已久的情感閘門轟然崩開,願力如江河奔湧,儘數灌入光帚。
陳凡“看”到了這一切。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靈魂感知著每一段平凡記憶如何化為規則的基石。
他知道,這不是他在寫律法,而是萬民在借他的手,寫下他們曾被剝奪的話語權。
第九十九條即將落成。
天地屏息。
碑靈·新芽懸浮半空,小手微顫,卻堅定無比。
最後一筆緩緩劃下,沒有驚雷,沒有異象,隻有一聲極輕、極柔的“哢”,像是冬雪融化時第一滴水落入泥土。
整座《善律》石碑轟然墜地,砸入斷碑穀中央,卻不碎不裂,反而如種子入土,迅速生根發芽。
青翠藤蔓自碑體縫隙蔓延而出,纏繞向上,枝葉舒展間竟形成一棵參天巨樹輪廓,樹乾即是碑身,葉片皆為律文,微風吹過,滿林低誦:“不準遺忘愛,不準踐踏善,不準讓弱者無聲……”
就在此刻——
天地劇震!
一道貫穿古今的宏大之聲響徹諸界,似從遠古傳來,又似來自未來儘頭:
“舊律已斷,新天初立——請諸君,重新活著。”
與此同時,仙庭最深處,塵封千年的“民意銅鐘”第五次自行嗡鳴。
這一次,它響了十八聲。
一聲為戰死者哀悼,二聲為孤寡者正名,三聲為情愛平反……直至第十八聲餘音繚繞不絕,將整個修真界的心跳都納入其韻律之中。
有老修士伏地痛哭:“原來我們也曾被允許軟弱。”
而在九洲之外,無人知曉的荒蕪之地,一塊埋於沙礫中的殘碑悄然浮現表麵。
斑駁裂痕間,一行小字緩緩浮現,幽光微閃:
“百家願碑,重建倒計時:999日。”
風起雲湧,萬象更迭。
金色光柱仍未散去,《善律》巨樹巍然聳立,萬民齊呼:“天歸人間!”
可就在那一片歡騰與淚水中——
天地驟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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