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呼吸一滯。
那一刻,他並未想著功德兌換,也不知係統存在。
他隻是看著那個凍僵的小乞兒喝下熱粥後露出的笑容,心裡突然柔軟得像要化掉。
原來最初的善,從來不是為了回報。
他緩緩抬頭,望向那仍在震蕩的天穹,眼中風暴漸息,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邃的清明。
手中的律外之筆徹底熄滅,係統提示依舊懸浮眼前:
【是否啟動‘護道模式’?】
這一次,他沒有選擇確認。
反而閉上了雙眼。
四周喧囂仿佛遠去,天地間的紛爭在他意識深處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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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試圖去加固那搖晃的法則支柱,也不再去壓製舊律的嘶吼。
他在尋找——
那些藏在十年夢境裡的講道片段,那些無人傾聽的低語,那些被他自己都忽略的瞬間。
因為在某個極深的角落,他忽然意識到:
也許真正的答案,不在天規之中,而在人心之初。
陳凡閉目,心神沉入識海深處。
十年夢境如星河倒卷,一幕幕在意識中浮現:破廟寒夜,他為小乞兒熬粥時爐火跳動的微光;山道邊,一位老嫗顫巍巍拾起被風吹散的藥方,他順手幫她理好——那時他尚未知功德為何物,更無係統提示叮響。
可正是這些無聲的瞬間,曾悄然引動天地一顫,願力如露滴落入靜湖,漣漪雖小,卻深及本源。
他以“溯願影”之法追溯本心,一道道講道片段自記憶塵埃中蘇醒。
他曾說:“善不是秤上的砝碼,也不是功過的賬本。”也曾問:“若無人看見,你還願扶那一把嗎?”那些話當初不過是隨口開解,如今聽來,竟似早已埋下今日之機鋒。
他的呼吸漸漸平穩,眉心功德金紋緩緩流轉,不再強壓法則動蕩,反而如退潮般,悄然鬆開一絲掌控。
“善有善報”,不該是鐵律,而應如風過林梢,潛移默化。
它不強迫誰行善,也不懲罰不行善之人,隻是默默為那些選擇善的靈魂點亮一盞燈。
天地震顫稍止,仿佛一根繃至極限的弦,終於有了喘息之隙。
“小灰。”他輕喚。
麒麟幼形猛然抬頭,赤金火焰自瞳中燃起。
它雖未完全覺醒真身,但血脈中的古老威壓已能撼動虛空。
“去。”陳凡睜開眼,目光如炬,“奔走三界,於每處紛亂之地,烙下金焰印記——那是‘試煉之契’,唯有真心行善、不圖回報者,方可觸動其中福緣。”
小灰低吼一聲,四蹄騰空,口銜律外之筆餘溫,化作一道流火劃破混沌蒼穹。
刹那間,九州、南荒、北境、天外島鏈……無數破碎村寨上空,一道道金焰自虛空中燃起,形如蓮印,又似星軌,靜靜懸浮,不聲不響,卻讓人心頭莫名安定。
當夜,千萬人入夢。
夢中,那抹熟悉的灰袍身影坐在村口老槐樹下,膝前一碗粗茶冒著熱氣。
他笑著對圍坐孩童說道:“彆怕做錯事,就怕不敢做事。哪怕摔了碗,燙了手,隻要心裡還想著給人一口熱飯,那便是道。”
話語樸素,卻如晨鐘敲落積雪。
翌日清晨,青陽鎮街頭,一名衣衫襤褸的乞丐摔倒在泥水裡,眾人避之不及。
唯有一少年遲疑片刻,走上前將他扶起,拍去塵土,遞上半塊乾糧。
沒有雷鳴降福,也沒有靈穀突熟,但他心頭忽然一暖,仿佛有人輕輕拍了下肩膀,耳畔似有風鈴輕響。
與此同時,藏經閣殘垣之上,柳媚望著遠方天際隱現的金焰,收劍入鞘,嘴角微揚:“原來這才是傳道。”
北鬥殘碑前,紫微子殘魂凝視著人間點點微光,聲音沙啞:“……原來道不在律中,而在人心。”
風鈴童子懸於虛空,銀鈴輕晃,笑而不語。
然而就在金焰初燃、人心微動之際——
九獄最深處,幽冥裂穀驟然翻湧,黑潮如怒濤衝天。
一道披著判官黑袍的身影緩緩立起,手中天秤冷光森然,一端懸罪骨,一端墜鎖魂鏈。
暴穹抬起枯寂之眼,望向人間,低聲如刃:
“天道容錯,不容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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