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係統不會教他如何行善,隻會記錄他是否真心。
而此刻,心火試煉要的,不是答案,是抉擇。
他緩緩抬起手,指尖不再流出鮮血,而是滲出淡淡金光,順著律紋流入大地。
然後,他做出了決定。
不運功,不抵抗,也不逃避。
他張開雙臂,迎向那團幽藍的心火,任其吞噬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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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驟然靜了下來。
整個葬火窟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連燃燒的記憶殘片都停止了嘶吼。
唯有那團藍焰,在他胸口緩緩沉入,如同歸巢的鳥。
而在無人察覺的深處,塵緣帚的殘魂再次輕顫,發出一聲極細微的“簌”。
像是一把舊帚,輕輕掃過了時光的灰燼。
陳凡盤坐在葬火窟最深處的祭壇中央,四周是凝固如鐵的岩漿殘殼,頭頂懸著那團幽藍心火。
它不再咆哮,卻比萬雷齊轟更令人心悸——因為它燒的不是皮肉,而是神魂深處那些被歲月掩埋、連自己都已遺忘的軟弱與遲疑。
他不運功,不抵抗,任火焰一寸寸啃噬靈台。
識海中翻湧起無數畫麵:前世母親病榻前無人接聽的電話,今世小石頭摸著盲文書說“師兄,這字燙手”時顫抖的聲音……還有阿蕪捧蓮而笑的那一瞬,他轉身離去的背影。
痛,深入骨髓。
可比痛更尖銳的,是一種近乎羞恥的清醒——原來他曾多少次以“明哲保身”為名,放任冷漠滋長?
他曾以為自己積德行善隻是係統驅使,可此刻心火灼魂,功德律紋竟自發流轉,在體表織成一道道金紅交織的符網,仿佛在替他辯駁:你早就在做了,哪怕沒有外掛,你也停不下。
“如果重來一次……”他的聲音沙啞如裂帛,“我還會燒那本書嗎?”
那是他在藏經閣第一年,發現一本《引靈訣》殘卷記載有誤,會導致低階弟子走火入魔。
他本可裝作不知,卻冒著被責罰的風險將其焚毀,並私自謄錄修正版匿名送出。
結果被人告發,關了三日禁閉。
火焰驟然靜止。
連空氣中扭曲的記憶殘片也凝滯不動。
然後,他笑了。嘴角撕裂滲血,笑容卻坦蕩如朝陽破霧。
“會。”他說,聲音不大,卻震得整座火山內壁簌簌落灰,“哪怕全世界都說我蠢,我也要燒。”
話音落。
幽藍火焰猛然暴漲!
不再是焚燒,而是擁吻——烈焰化作液態藍光,自天靈灌入,順經脈遊走全身,每過一處,舊傷潰爛,新肌重生;識海崩塌又重塑,記憶碎片熔煉成鏈,一條條銘刻進靈魂深處。
時間失去意義。
不知幾日,也不知幾夜。
當最後一絲火光沉入他胸口時,整個葬火窟忽然寂靜如死。
風起了——在這片千年無風之地,第一縷涼意拂過焦土,吹動陳凡殘破的衣角。
三日後,火勢驟歇。
隻見一人立於灰燼中央,赤足踏地,周身律影翻湧如潮,腳下蔓延出道道赤金紋路,宛如火寫天書,一筆一劃皆含大道之音。
他緩緩睜眼,眸中似有星火流轉,掌心托著一塊纏繞符紋的殘柄——第二塊帚魂,已歸。
他抬手,將帚魂貼於心口,閉目良久,忽輕聲道:“還沒完。”
就在此刻——
北冥冰淵方向,寒光衝天!
一道蒼白冷芒刺破永夜蒼穹,撕裂雲層,其聲不響,卻讓萬裡玄冰齊齊震顫。
那光中裹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悲慟,仿佛天地初開以來的第一聲哭。
藏經閣內,小石頭猛地抬頭,盲眼無神地轉向北方,指尖撫過手中殘破帚柄,喃喃如夢囈:“師父……那邊,有人在哭。”
而在星河儘頭,虛空裂開一線微光,一尊慈航古佛殘影悄然浮現。
他半跏趺坐於蓮台,眉間慈悲儘染滄桑,望著那道北冥寒光,輕輕合十,低歎:
“七器歸一之時,便是新天命落筆之日。”
與此同時,南荒火山餘燼未冷,陳凡忽然蹙眉,似有所感。
小灰躍上他肩頭,麒麟真形劇烈震顫,羽翼之上古篆文自動重組,浮現一幅殘圖——冰層之下,隱約可見一座倒懸巨殿,門楣刻著四個模糊大字,似是……
掃天遺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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