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是死後無人知其為何而死。
真正的死亡,不是肉身消散,而是犧牲不被承認,真相不被流傳,正義失去名字。
前六任補天者,並非敗於實力不足,而是敗於——他們做的事,不被允許被記住。
這個世界不需要新的神。
它隻需要一個肯彎腰掃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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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需要一個,敢把真相寫下來的人。
陳凡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無懼意。
他鬆開緊握的淨業杖。
不再對抗。
不再爭辯。
也不再試圖證明自己是對的。
他隻是輕輕將那柄曾劈開魔障、鎮壓邪念的法器收回袖中,一步步走向冰心中央。
盤膝而坐。
從懷中取出一頁泛黃殘紙——那是他在藏經閣最深處拾得的《無名書》殘頁,邊角破損,墨跡模糊,卻隱隱透出一股溫潤之意。
他低頭看著掌中紙頁,聲音很輕,卻像鑿破冰層的第一聲錘響:
“既然沒人給你們立碑……”陳凡指尖微顫,一滴血自心口滲出,順著指腹滑落,在那泛黃的殘頁上暈開成一點猩紅。
他並不急著書寫,而是閉目凝神,仿佛在傾聽什麼——風雪深處,六道虛影的喘息、哽咽、未儘之言,儘數湧入識海,如潮水般衝刷著他靈魂的堤岸。
“既然沒人給你們立碑……”他低聲重複一遍,聲音輕得像一片雪落在冰麵,“那我就當個記事的。”
話音落時,他執筆而書。
第一行字跡落下,是以心頭血為墨,灼熱滾燙,竟在寒霜中蒸騰起一縷白煙:“李玄塵,煉師,為救瘟城百姓,炸爐殉道。”
刹那間,圍立左側的煉丹者虛影猛地一震,焦黑袖口無風自動,原本模糊的麵容竟清晰了一寸,眼底那團將熄的怒火,重新燃起一絲溫光。
第二筆,是講道者蘇明河。
“蘇明河,講者,傳道三十年,死於信徒叛亂。”
斷幡之上浮現出殘缺經文,他的嘴唇動了動,似想說什麼,最終隻化作一聲歎息般的低語:“有人記得……也好。”
一人一名,一字一句,皆以心血澆灌。
斬魔者秦烈的名字寫下時,煞氣驟然收斂,那雙曾屠儘群魔的手,輕輕撫過胸前鎧甲裂痕;枷鎖纏身的北境守將陸沉舟,當真名浮現紙麵,頸間由千萬願力凝成的鐵鏈竟開始崩解一環;懷抱枯樹的女子喚作林晚照,她低頭看向掌心,樹根竟微微抽芽,滲出血色汁液也轉為清泉;最後那位焚書護律的史官裴昭,名字落定那一刻,他手中半卷殘冊竟自行補全一頁,墨跡如新。
六人真名畢現,六影亦隨之蛻變。
他們不再是扭曲的怨魂,也不是困於執念的殘響,而是終於被“命名”的存在——從混沌中掙脫,從遺忘裡歸來。
照命鏡猛然震顫,鏡麵如湖麵被投入巨石,無數名字自深處浮現,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如雨傾瀉,似雪崩落。
那些曾被抹去、被燒毀、被剜目斷舌也不許出口的姓名,此刻儘數映照而出,每一個都帶著血與火的餘溫。
六影相視,許久未曾有過的神情在眼中流轉——不是恨,不是怒,而是近乎釋然的笑意。
“這一世,或許不一樣。”他們齊聲說道,聲音不再破碎,不再重疊,而是如鐘磬合鳴,穿透萬古寒淵。
話音未落,六道身影同時邁出一步,不等陳凡反應,便主動融入其識海。
一股浩大而古老的意誌轟然降臨,與功德係統劇烈碰撞!
【檢測到‘群體執念共振’】
【功德化身第七境解鎖——‘共影’】
【可短暫調用前代殘念,施展複合神通】
係統提示音尚未消散,冰心深處忽有異動。
補天棺無聲開啟,棺蓋滑落如月墜深潭,激起一圈無形漣漪。
內無屍骨,唯有一塊通體乳白的玉板緩緩升起,懸浮半空。
玉板表麵光滑如初,不見一字,卻隱隱浮現七道凹槽,排列成北鬥之形,輪廓分明——正是傳說中“掃天七器”的印記。
小灰仰首低鳴,額間第三隻眼緩緩睜開,金焰流轉,映出玉板深處一道無人得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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