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素影悄然現身——白燭娘立於月下,盲眼無神,手中火折子幽幽燃著一點微光。
“請幫我焚毀所有關於榜單的流言冊頁。”陳凡說。
她點頭,指尖輕輕拂過桌上堆積如山的傳訊玉簡、民間抄本、坊間話本。
紙頁窸窣作響,像無數張嘴在低語。
忽然,她的動作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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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揚起一絲冷笑,手指停在某一頁泛黃紙上。
“這張寫著……‘血手判官昨夜奸殺村姑’。”夜風穿廊,卷起殘灰如雪。
白燭娘指尖輕顫,那一點火折子在她掌心微微搖曳,映得她盲眼深處似有幽光流轉。
她未再言語,隻是將手中火折輕輕一抖,火焰驟然暴漲,吞沒了整疊文書。
紙頁在烈焰中蜷曲、焦黑,發出細微的劈啪聲,仿佛無數謊言在臨死前的哀鳴。
可當灰燼升騰而起時,一道道細若遊絲的黑色痕跡竟自餘燼中浮現——如蛛網般糾纏盤繞,隱隱構成某種符咒紋路。
陳凡瞳孔微縮,識海轟然震動。
“業絲傀儡……”他低語,聲音冷如寒鐵。
這不是普通的謠言,而是被精心編織的因果毒餌。
有人以秘法操控人心,在千萬張嘴中埋下同一句惡言,借輿論之潮掀起業力反噬,意圖絞殺功德榜於初生之際。
更可怕的是,這些黑線並非憑空生成,它們源自真實的情緒裂隙——恐懼、嫉妒、不甘,全被無形之手牽引成刃。
他閉目,心念一動:“共影·啟。”
刹那間,六道殘念自“歸源影”中蘇醒,化作六道光影沒入他的眉心。
陳凡的意識如沉淵之舟,墜入夢境長河。
眼前不再是現實山河,而是億萬心靈交織而成的意識洪流。
他看見:
一個少年跪在祠堂前,手中捏著救命藥丸,耳邊回響父親臨終之語:“行善者不得好死。”
一位村婦躲在門後,望著門外施粥之人,心中反複叩問:“他對我好,是不是想娶我女兒?”
還有修士盤坐洞府,冷笑揮筆:“所謂功德,不過是你陳凡立威的工具罷了。”
善不是純粹的。
它總與怯懦同行,與懷疑共生。
人們渴望光明,卻又怕光太亮,照出自己藏在暗處的臉。
陳凡在夢河中行走,每一步都踏碎一層幻象。
他終於明白——這世上最鋒利的刀,不是劍,不是雷劫,而是眾人齊聲說“不”。
當共識崩塌,善便成了罪。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降臨。
鐘樓之巔,陳凡獨立於寒風之中,手中金榜緩緩消散,化作點點星芒灑向人間。
他望著腳下沸騰的宗門,望著那些仍在怒罵、譏笑、觀望的麵孔,忽然笑了。
“這榜不是判官筆,是照心鏡。”他的聲音不高,卻穿透雲層,落入每一個人耳中,“若你們還不信,那就——彆信。”
話音落,心頭猛然一痛。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出,染紅半幅虛空。
血霧彌漫間,隱約浮現出尚未寫完的“人間功德榜·修正篇”雛形,字字由心血凝成,尚未成文。
就在此刻,係統微光悄然浮現:
【檢測到‘共識動搖’,信仰錨點斷裂,負麵執念指數突破閾值……】
【是否啟動“民心重鑄協議”?】
選項未定,天地驟靜。
藏經閣外一條暗巷中,墨無痕佇立良久。
他緩緩抬起手,摘下第一片碎裂的墨鏡。
一隻布滿血絲的眼暴露在月光下,瞳孔深處竟倒映著整個榜單燃燒的幻象。
他輕笑一聲,嗓音沙啞如磨刀:“有意思……你終於敢撕了自己的神像了。”
風過巷空,隻剩半片殘鏡墜地,裂紋蔓延如網。
而此時,遠在山腳村落,施粥老嫗手中的陶勺突然滑落;荒嶺深處,築路工匠的鐵鎬深深嵌入新土;青雲宗禁地邊緣,一道身影正悄然靠近阿蕪棲身的小屋窗欞……
榜單前十之名,已在無聲中開始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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