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漸盛,金雨未歇,村中誦經聲愈發整齊,宛如潮汐。
而在所有人未曾察覺的角落,一抹灰影悄然隱入林間,肩扛一隻羽翼受傷的小鳥,腳步堅定,朝著佛音最盛的祠堂走去。
祠堂內,香爐餘燼未冷,嫋嫋青煙盤旋如龍。
夜色如墨,浸透了東洲村落的每一道屋簷。
祠堂內,香爐餘燼未冷,青煙盤旋如龍,卻不再升騰,仿佛被某種無形之力壓得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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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佛端坐蓮台,雙目低垂,嘴角含笑,慈悲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陳凡立於香案之前,灰袍獵獵,眉心那枚齒輪狀核心微微震顫,似在感應著什麼。
他沒有拔劍,也沒有結印,隻是緩緩從懷中取出一縷淡若遊絲的光影——那是他數日前救下老嫗的記憶殘片,是他親手剝離、凝煉而成的“無我影”。
小灰蜷縮在他腳邊,左翼上的佛印仍在灼燒,赤紋如血蛇般蜿蜒爬行。
它抬頭望向陳凡,眼中仍有恐懼,卻多了一絲決絕:“你要……喚醒他們?”
“不是喚醒。”陳凡低聲回應,目光落在香爐上,“是讓他們記起。”
他指尖輕彈,那一縷“無我影”如蝶飛出,悄然沒入香爐餘燼之中。
刹那間,寂靜炸裂。
並非聲響,而是夢。
三戶人家幾乎同時驚醒。
草席上翻身的老漢怔怔望著屋頂,忽然喃喃:“我媽摔過一次……菜籃子打翻了,我當時在打牌,沒去扶。”聲音顫抖,像是第一次意識到那個畫麵背後的冷漠。
另一間屋內,年輕郎中猛地坐起,額角沁汗,耳邊回響著記憶裡老人摔倒時的悶響。
他抓起藥箱就往外衝:“隔壁王婆腿不利索,我該去看看……早該去了。”
最遠的一戶人家,孩童哭喊著醒來,母親摟緊他,淚水滾落:“你疼了可以哭……媽媽聽得見……不是佛不讓哭,你就不能哭……”
這些念頭微弱,卻如星火,在慈願共振場的鐵幕之下,悄然撕開一道裂縫。
祠堂中,金佛驟然一顫。
佛像雙目睜開,不再是低垂悲憫,而是金光迸射,直刺人心。
虛空中,一道偉岸身影緩緩凝聚——慈航影·大覺尊。
他身披千層袈裟,頭頂佛輪如日,聲音如雷音貫耳:
“汝擾眾生清淨,亂其歸真之道,罪業深重!”
陳凡仰頭,不退反進,唇角竟揚起一絲笑意:“我隻是讓他們記得——自己為什麼伸手。”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小灰猛然振翅撲出,不顧傷痛,直衝佛前長明燈。
它張口一吞,將那跳躍不息的金焰儘數納入喉中!
“吼——!”一聲非鳥非人的嘶鳴劃破夜空。
金焰順喉而下,燒穿皮肉,焚蝕骨髓。
它的羽翼寸寸染赤,每一根羽毛都像是被烙鐵燙過,邊緣卷曲焦黑,可那火焰並未將它毀滅,反而被某種新生意誌強行鎮壓、封存。
它踉蹌落地,搖晃著站起,擋在門外方向——那裡,小石頭正躲在林邊守望。
“這一世……”它喘息著,聲音破碎卻堅定,“我為自己護人。”
佛燈火芯,應聲熄滅。
百裡之內,萬籟俱寂。
然後,第一聲質疑,輕輕響起,像是一根針紮破了鼓脹的幻夢:
“……若佛不讓哭,那疼了怎麼辦?”
陳凡瞳孔微縮,心中卻燃起一線熾熱——不是憤怒,不是狂喜,而是確信。
有人開始問“為什麼”了。
這才是真正的開始。
他低頭看向小灰,隻見那小小的身軀正劇烈顫抖,羽翼燃燒整夜,黑羽儘化灰燼,唯餘一對赤紅骨架支撐著不倒之軀。
黎明將至,天光微露,它轉頭望向小石頭,啞聲開口:
“彆怕……他們怕你寫字。”
話音剛落,遠處山巔,鐘聲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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