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張紙在這裡。
紫微子冷笑回蕩:“你真的相信他們能行嗎?”
那一瞬,陳凡閉上了眼。
識海之中,信劫雷尚未消散,灼燒著每一寸神魂。
他看見自己一路走來的足跡:踩蟲、積德、兌換機緣、逆襲修仙界……原來一切並非利用規則,而是被更大的規則牽引著前行。
他曾以為功德是外掛,後來才懂,那不過是一麵鏡子,照見人心深處不願熄滅的光。
而現在,這光照到了他身上。
他睜開眼,目光掠過夜琉璃染血的背影,掠過小石頭凍紅的臉頰,最後落在那滿地紙頁上。
手指收緊,塵緣帚輕輕一震。
在人間。
第一張紙頁燃燒的瞬間,仿佛點燃了沉睡在風雪中的某種古老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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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聲無聲的回應——來自人間最平凡角落的低語,終於彙聚成能撼動天律的轟鳴。
泛黃的紙角卷曲、焦黑,繼而化作一道流光,如螢火歸林,直奔斷裂的第七階而去。
緊接著是第二張、第三張……千千萬萬張寫滿名字的紙頁騰空而起,在凜冽寒風中自燃,火焰不灼人,卻熾熱得足以熔儘懷疑。
光河奔湧,橫貫斷崖。
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跡在空中交織,凝成階梯輪廓,雖虛幻卻不容忽視。
每一塊“踏板”都閃爍著微弱卻堅定的光芒,像是由無數雙未曾握劍的手共同托舉而出的通天之路。
斷階童怔怔望著那道光階,半透明的手緩緩抬起,指尖輕觸其中一級——沒有穿透,而是穩穩承住了他的魂體。
他笑了,眼淚化作星屑飄散:“有人……記著我。”
這一笑,竟讓整段殘破虛空微微震顫。
陳凡跪在雪中,塵緣帚橫於膝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看著眼前這一幕,心口像被什麼狠狠撞開——不是感動,而是一種近乎羞愧的醒悟。
他曾以為自己是在引領眾生向光而行,可此刻才明白,真正照亮前路的,從來不是他手中的係統或功德點數,而是這些連名字都不曾被人記住的凡人,用信念一筆一劃寫下的人間。
他們不是追隨者。
他們是共建者。
“原來如此……”他低聲喃喃,嗓音沙啞如磨砂,“我不是他們的引路人。”
“我是……被他們托起來的那個。”
識海深處,信劫雷仍在嘶吼,試圖侵蝕最後一絲執念。
但這一次,陳凡沒有退縮。
他緩緩站起,灰袍獵獵,肩頭落雪未融,眼中卻已無迷霧。
他拾起塵緣帚,輕輕一掃——
不是掃地。
是接願。
帚尖劃過積雪覆蓋的石階基座,發出細微的嗡鳴。
那一掃之下,並非清除汙垢,而是將尚未來得及升空的紙頁儘數送入光河。
更多的名字飛起,更多的火焰升騰,光階逐寸延伸,竟開始自行修補斷裂處的虛空裂痕!
就在此時,藏於他袖中的量功尺驟然震顫,自發浮現半空。
尺身原本空白的刻度上,緩緩浮現出一行新紋:
信願值:37
數字甫現,天地為之一靜。
九霄之上,紫微子立於星河之巔,星袍獵獵,雙目如旋轉的銀河。
他第一次皺眉,聲音裡多了絲罕見的凝滯:“名字……也能成梯?”
他伸出手,掌心浮現出一方古鏡,映照昆侖絕頂。
鏡中畫麵不斷回放:百姓伏案執筆、母親教幼童寫字、囚徒以血代墨……萬千書寫場景如潮水般湧現。
他的眼神漸漸陰沉:“這不是個體覺醒……這是連鎖共鳴。凡人以名為契,締結共願——荒謬!天道豈容螻蟻篡改登臨之規?”
可就在他話音落下之際,昆侖山腳,一抹幽紅悄然亮起。
銜燭女跪坐在石窟之中,唇間銜著一粒豆大火焰,那是她百年壽元凝成的命火。
她閉眼,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火種離口,化作一線金芒,逆衝而上,直追那尚未穩固的光階。
所經之處,黑暗退避,仿佛連天劫的陰影都在畏懼這縷純粹的獻祭之光。
她的麵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發絲轉白,皮膚皸裂,可嘴角卻揚起溫柔笑意:
“讓我照亮一段……足夠一個人走上去就好。”
那一刻,第一縷真正的“共願之光”,刺破了天劫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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