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少年,懷裡抱著妹妹,即便七竅流血,也死死護住身下那張寫滿祝福的黃紙。
小石頭靠在岩壁邊,咳著血,卻咧嘴笑了。
他抬頭望著搖搖欲墜的帚橋,喃喃道:“師父說過……隻要有人記得,路就不會斷。”
而在那漆黑令符燃燒的幽焰之下,帚橋基座的岩石表麵,一抹暗淡的金光,正從裂縫中緩緩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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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大地深處,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
就在蒙麵人高舉令符、欲將帚柄徹底斬斷的刹那,時間仿佛凝滯了一瞬。
幽藍的陰火舔舐著帚橋基座,那漆黑令符上扭曲的星紋如活物般蠕動,似要吞噬一切光與念。
可就在這死寂般的壓迫中,一聲微弱卻執拗的嗚咽從塵埃裡傳來——
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童,滿臉血汙,膝蓋磨破,顫抖著爬向橋基。
他伸出臟兮兮的小手,指尖帶著泥濘與血痕,再次狠狠按在那塊刻滿名字的石碑之上。
“我……我也簽過名!”他哭喊著,聲音稚嫩卻撕心裂肺,“我說過要幫人的!”
那一掌落下,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顆石子。
緊接著,那位跪地咳血的老農猛地抬頭,眼中渾濁卻燃起火焰。
他拚儘全力撐起身子,解開腰間乾癟的布袋,將僅存的半袋糙米撒向空中。
穀粒紛飛如雨,在願力殘光中竟泛起淡淡金輝。
“我給過!”他嘶吼,聲如裂帛,“我就敢走!這橋——是我一粒米、一口飯堆出來的!”
話音未落,遠處村落驟然沸騰。
沒有鐘鼓號角,沒有法訣符籙,隻有一扇扇木門被猛然推開。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赤腳的、拄拐的、背孩子的,紛紛湧出家門。
他們不持兵刃,不修神通,手中唯一共通之物,是一張張寫滿名字與誓願的黃紙。
有人邊跑邊哭:“我家娃是陳先生救的……我不能忘!”
有人高舉雙臂,紙頁在風中獵獵作響:“我娘臨終前說,善行不必人知,但心不能瞎!”
一個盲眼婆婆由孫兒攙扶而來,顫巍巍摸到石碑邊緣,用指甲刻下最後一劃:“我還記得那天的粥很燙,可心是暖的。”
腳步聲、喘息聲、哭泣聲彙聚成河,第一百零七人踏上橋階,第一百零八人邁步向前——
塵緣帚猛然震顫,那根插在裂穀中央、看似普通至極的帚柄,竟自主揚起一掃,蕩開一圈溫潤塵光,宛如朝陽初升時的地平線波動。
暖芒所及之處,所有壓製在百姓身上的天律反噬如冰雪消融,七竅流血止住,跪伏者緩緩站起。
而那正欲催動令符的蒙麵人,突感胸口劇痛,仿佛萬千針刺識海。
他驚駭回頭,隻見自己引以為傲的紫微遺詔竟生裂紋,幽藍陰火寸寸崩解!
“不——不可能!凡俗願力豈能撼動天律?!”他怒吼未絕,便聽“哢”地一聲脆響——
令符碎裂。
刹那間,無數低語自虛空中回蕩,不是咒術,不是神音,而是億萬曾默默行善之人的意誌共鳴:
“我們記得自己為什麼伸手。”
“我記得那一碗粥。”
“我記得她推開了那個孩子。”
“我記得我沒有轉身離開。”
聲浪層層疊疊,直貫神魂。
蒙麵人雙目翻白,慘叫一聲,仰天倒地,四肢抽搐,識海幾近崩毀。
火麟殘魂怒嘯掙脫鎖鏈,赤焰盤旋而上,環繞帚橋三周,最終化作一道燃燒的印記,烙於橋頂虛空,宛如新生的守門靈獸。
小石頭倚在岩壁邊,抹去嘴角血跡,撿起半截炭筆,在斷裂的紙卷背麵歪歪扭扭寫下一行字:
“壞人來了,但我們沒讓路塌。”
海邊,陳凡吹了聲口哨,似笑非笑,目光仍落在礁石上未完成的符號。
“看來我的退休生活……得兼職看墳。”
夜琉璃瞥他一眼,冷眸映著遠方漸穩的橋影,淡淡道:“誰讓你把麻煩種遍天下。”
話音剛落,陳凡識海深處,那早已沉寂多年的係統界麵微不可察地一閃,浮現一行極小提示,轉瞬即逝——
【檢測到“守護共識”強度達標——【播願機·常駐模式】自動激活】
與此同時,遠在萬裡之外的昆侖山腳,某片荒蕪坡地之上,晨霧彌漫中,竟悄然聳立起一座新廟。
青瓦白牆,簷角飛翹,匾額高懸,墨跡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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