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噬洪流,無窮無儘,如同永不停歇的宇宙風暴,持續衝擊著混沌仙域。
然而,此時的林楓,已然穩住了陣腳。修為突破至真仙中期,混沌仙域在吞噬了大量精純的法則本源後,變得更加穩固、浩瀚。仙域之內,日月星辰光芒穩定,山川大地脈絡清晰,甚至隱約有風雨雷電等自然現象開始自行演化。
他不再滿足於被動防禦和吞噬那些被係統“過濾”後衝擊而來的能量。在初步適應了核心區域的道噬強度後,他開始嘗試著,駕馭混沌仙域,如同定海神針般,逆著洪流,朝著那海眼漩渦的最深處,緩緩沉去!
越往深處,道噬的威力便越是恐怖。法則光流不再僅僅是能量形態,而是凝聚成了各種匪夷所思的實體攻擊。有時是一片由空間碎片組成的風暴,有時是一段扭曲了時間流速的詭異長河,有時甚至是直接顯化出上古神魔征戰的殘破景象,攜帶著無儘的殺伐意誌碾壓而來。
壓力驟增!
混沌仙域再次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邊界劇烈扭曲,內部的星辰明滅不定。林楓渾身骨骼都在咯吱作響,神魂承受著萬道碾壓的痛苦。
但他眼神依舊堅定,混沌道果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轉,將吞噬而來的狂暴能量強行鎮壓、轉化。他的嘴角不斷溢出金色的血液,那是內腑受到震蕩的表現,但他的氣息,卻在這種極致的壓力下,被錘煉得愈發凝練、純粹。
他在借助這道噬之力,磨礪己身,夯實根基!
同時,他的神識如同最堅韌的觸手,穿透重重道噬洪流,仔細感應著那引動混沌道果共鳴的源頭。
隨著不斷下沉,那共鳴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
終於,在不知抵抗了多少波恐怖的道噬衝擊,混沌仙域都縮小了三分之一,變得暗澹無光後,林楓的眼前,豁然開朗!
他衝破了那層最濃鬱、最狂暴的道噬屏障,抵達了海眼旋渦的真正核心!
這裡,是一片絕對的“虛無”。
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物質,甚至沒有空間和時間的概念。仿佛一切都被還原成了最初始的狀態。
唯有在這片虛無的最中心,懸浮著一物。
那是一塊約莫人頭大小,通體渾圓,色澤混沌,表麵布滿了無數天然生成、比林楓混沌道果上更加古老、更加複雜、更加深邃大道紋路的……石頭。
它靜靜地懸浮在那裡,仿佛亙古如此,永恒不變。
它沒有散發任何強大的能量波動,也沒有引動任何法則異象。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道”的體現。它仿佛是萬法的起點,也是一切的歸宿。僅僅是注視著它,林楓就感覺自己的混沌道果在歡呼雀躍,在頂禮膜拜,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望,如同火山般噴發出來!
法則源石!
這就是那古老低語中提及的“源石”!是混沌大道在世間最本源的顯化之一!是比他之前融合的那一小塊,更加完整、更加核心的混沌至寶!
林楓能感覺到,自己之前融合的那塊源石碎片,與眼前這塊完整的源石相比,就如同螢火之於皓月,溪流之於汪洋!
若是能融合這塊完整的法則源石,他的混沌道果將發生怎樣的蛻變?他的混沌大道,又將走到何種地步?
恐怕直接凝聚大羅道基,窺得金仙奧秘,也並非不可能!
機緣!天大的機緣!
然而,就在林楓心神激蕩,準備上前收取這塊無上至寶時,異變再生!
“嗡——”
那一直靜靜懸浮的法則源石,似乎感應到了林楓這個“同類”的靠近,其表麵那些古老的大道紋路,驟然亮起了微光。
緊接著,一股比之前所有道噬加起來還要恐怖、還要純粹的排斥之力,猛地從源石之中爆發出來!
這股力量,並非針對林楓的肉身或神魂,而是直接作用於他的“道”!作用於他的混沌本源!
仿佛這塊源石,擁有著自身的意誌,它不允許另一個“混沌”來靠近它,吞噬它!它要維持自身獨一無二的“源初”地位!
“道噬……這才是真正的道噬源頭!”林楓瞬間明悟。
之前遭遇的萬千道噬洪流,不過是這塊源石無意識散發出的氣息,引動了外界法則的暴動。而此刻,源石感應到同源但獨立的混沌道果靠近,終於展現出了它真正的“獠牙”!
一股無形的、卻足以崩滅大道的衝擊,直接作用在混沌道果之上!
“噗——!”
林楓如遭雷擊,狂噴一口鮮血,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萎靡下去。混沌道果劇烈震顫,表麵的光芒都暗澹了幾分,甚至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裂痕!
這道噬,直指本源,遠比能量層麵的攻擊更加凶險、更加致命!
這並非力量強弱的比拚,而是大道層麵的碰撞與排斥!
他的混沌道果,雖然潛力無窮,但畢竟是後天修煉凝聚,與這塊仿佛自太初開辟時就存在的本源之石相比,在“純度”和“位格”上,依舊存在著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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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融合我……憑你……還不夠資格……”
一段斷斷續續、冰冷而漠然的意念,如同跨越了萬古時空,直接傳入林楓的識海。這意念,並非生靈,更像是法則源石自身蘊含的、最本源的規則意誌!
它在拒絕!在排斥!
林楓擦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卻變得更加銳利,更加瘋狂。
“不夠資格?”
他盯著那塊散發著至高無上氣息的法則源石,一股不屈的意誌衝天而起。
“我之道,乃自身開辟之混沌!非是繼承,非是模仿!乃是以我意誌,納萬法,演乾坤,證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