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東南方向,李付悠站立良久方有動靜,轉身腳一點地又躍入黑雲之上。
雲頭頓了頓,還是轉向西北而去。
而山東南不遠的地方就是龍溪鄉,此時已經大半損毀。家家掛布,舉村掛孝。鄉長一個人守在祠堂看管著夜火……抽搐無聲。
月色撩人…
……
灌縣、扶龍觀。
燈火闌珊下。
“通天教主敕雷令,轟霹靂,今夜上表焚香,奉請金庭‘延暉閣’長白山胡德壽供奉仙師,胡家一切有道兵馬來此,扶持弟子翟地臨。如不趕到,當五雷速發,急急如律令,敕!”
——《請狐仙召來咒》
…
“我的二哥啊,您說您瞿聖臨貴為我瞿家主脈,更是閣皂山靈寶派嫡傳。不在家裡好好待著跑來跟朝廷作對。您真的是讓我這個做弟弟的……好為難啊~”
翟地臨背後騰起一道黑入濃墨的霧狐,長兩丈、高八尺。有些令人注意的是尾巴是黑紅兩條。特彆是紅色的與整個身體顏色不搭,腥氣十足,令人彆扭。
此時翟地臨周圍圍滿了霧形狐妖,小牛犢大小。和精兵好手穿插包圍著中心的廟宇。
手托在下巴上不斷點著手指,神色誇張的笑著。兩眼不斷打量著對麵的親哥哥。突然眼前一亮,手指對麵猖狂笑道:“要不然就讓弟弟我親自送您的……屍體回去見二叔吧!”
此時不大的道觀殿內屍體遍地,既有本觀的道士,也有殘存的白蓮教人馬。一屋子的殘肢斷臂,汙穢血肉。
最引人矚目的是有一個胖嘟嘟的一身富貴打扮的人,被一柄大槊釘死在大殿中央的玉清元始天尊神像上。嫩如女子的雙手死死握住槊杆。
站在廟宇門口的瞿聖臨一身太陰渡厄羽衣殘破不堪。腹部處更是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暴露在外。可即使破落至此,也當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青黃異色瞳孔看著麵前的親弟弟,臉色柔和輕聲道:“三弟……”
“彆他特麼的叫我三弟!”孰料翟地臨一聲暴喝打斷,滿臉乖張狠戾。抬槊直指翟聖臨歇斯底裡的吼道:“我已經被過繼給翟宗德了!
當年是你們選的啊……我的好二哥~”
咻!
一道粗如鋼筋的箭矢趁翟聖臨分神之際直射而來。
恰在此時一團黑綠色如果醬的暗影從翟天臨胸前浮出,堪堪包裹住箭矢。
彭!
一陣火焰淩空閃耀,炸開了果醬繼續奔著麵門而來。
好在有此一阻,翟聖臨單手掐訣口中速念:“丁醜延吾壽、丁亥顧吾魂、丁西製吾魄………甲午守吾神、甲辰鎮吾靈、甲寅育吾真。”
頓時一道金光護住周身,擋住了爆裂開來的秘箭。
“墨……龍……玨!!!”
翟地臨咬牙切齒怒目喝道,乖張的臉上血管如蚯蚓般暴起。
“你翟聖臨何德何能!他們對你怎麼就能不守那該死的規矩!”
翟聖臨擦去嘴角的血,還是柔和不變的聲音:“三弟,二哥當時沒得選的。小妹…”
“那為什麼不能是我!”翟地臨一把扯開胸口衣物,露出刻滿了周身的符紋,一個字一個字的吐露道:“你知道這十年我是在關外怎麼過的嗎?
你知道我聽到你在造反是多麼開心嗎?二哥…我翟地臨隻要你死!”
“你們兄弟兩敘夠沒有,納蘭將軍說了情況有變讓我們加緊。”一個銅澆鐵鑄的彪形大漢,一手持雕紋弓,一手拖著一個殘屍走來。
白額虎陶白安走入光影下,火焰晃動在他額頭上的白斑隱隱成個王字。
說完也不理會翟地臨難看的臉色,抬手把殘屍扔向對麵。
等對麵視線被屍體封住的時候,手腕一抖一手持弓一手搭箭,不見取箭隻見聲響。一聲快過一聲,一箭更勝一箭。
如此九箭過後,翟聖臨周身十米之地已經是雷火漫天,電光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