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踏入杜家小院時,晨光正透過竹影灑在青石小徑上。
跟著他們用了頓清淡卻溫馨的早飯,杜藍擦拭著嘴角的飯漬,忽而抬眸望向陳安安,主動提及後山洞府中那艘正在凝煉的飛舟。
陳安安眉梢不自覺地揚起,眼底漾開欣喜的漣漪。
前些日子她才托蕭憐兒與夜闌四處尋覓修複飛梭所需的材料,給了她一個清單,未曾想杜藍這裡竟然又煉製成半成品的飛舟。
此刻,她感覺這山風仿佛都裹挾著玄鐵與星砂的氣息,從洞府的深處悄然拂來。
杜藍既主動遞出了示好的橄欖枝,又兼有江拾這層朋友情誼,更添杜曉辰這個紐帶,陳安安心下便已將她納入可信賴的陣營。
既是自己人,自無需客套周旋。
她當即斂去矜持,直言道:“既是有此巧緣,不如請杜姐姐引路,容我們前往洞府一觀那飛舟真容?”
這聲杜姐姐陳安安叫的那叫一個自然,那叫一個親切。
杜藍臉頰上顯出兩個可愛的酒窩,朗笑一聲,爽快同意了。
她領著陳安安二人,走過蜿蜒曲折的後山,穿過茂林,指尖凝光再啟洞府禁製,帶著幾人進去。
踏入洞府的刹那,陳安安便被眼前景象攝住心神。
諾達的洞府中,被它占據了個滿滿當當。這通體呈銀灰色,流線型與幾何結構結合的複合造型,表麵覆蓋特殊材料的飛舟分明是那抹熟悉的輪廓!
她凝眸細細觀察,這類似於星砂熔煉的紋路如星河蜿蜒,前麵那半透明的艙室,不就是……
陳安安猛然回眸,對上杜藍含笑的眼神,驕傲的臉龐,“這是你們煉製的飛舟?”
杜藍嗯哼一聲:“這可不是普通的飛舟,這飛舟是仿製著萬年前大戰時,出現在靈淵的那一男一女乘坐的飛舟煉製的。”
陳安安唔了一聲,這就對上了,這飛舟和她收起來的逐風的那個宇宙飛梭有個七成的像。
隻不過他們不知道這艘飛船的學名喚作“宇宙飛梭”,隻沿用舊稱,喚作飛舟。
宋回細細查驗過後,卻搖頭評點道:“材料倒是上乘,隻是錘煉火候未至臻境。許多材料的靈韻尚未完全喚醒,甚至有些材質連鍛造的極致狀態都未達到。”
話音方落,剛踱步而來的盧雲龍麵色陰沉,眉頭擰成疙瘩,冷聲道:“黃口小兒倒是誇誇其談!這靈淵境內,老夫這九階煉器師已是登峰造極,除非萬年前的淩蒼大師重生,否則誰能將你說這些材料淬煉至完美境界?”
陳安安聽著這中年大叔傲氣十足的言語,再瞥向宋回那平靜如水的神情,心下暗忖:這分明是她前世看的電視劇裡,主角打臉的經典橋段啊!
她強抑笑意,櫻唇微掩,眸中流轉著期待的促狹。
可宋回卻沒想她預想的和那些主角一樣去打臉盧雲龍,般鋒芒畢露,而是頷首認同:“能把這些材料鍛造成這副模樣,確實非九階煉器師不可。”
盧雲龍聽他這般說,鼻間嗤出一聲冷哼,語氣卻依舊帶著刺:“哼,算你小子有點眼力!看你言語間倒像有幾分研究,說說!你是幾階煉器師?”
“尚未經官方認證,境界深淺,自己也不甚明了。”
宋回坦然作答,聽到宋回跟著她學會了官方這兩個現代詞,陳安安忍俊不禁。
杜藍見氣氛微妙,忙插話問道:“盧大師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盧雲龍瞥了瞥眾人,嗓音沉緩:“前日交代的那批材料已錘煉妥當,你且隨我去驗看。”
杜藍抬手示意他稍候。
盧雲龍甩袖轉身,步履間帶著幾分被攪了興頭的鬱躁,身影很快沒入爐火明滅的廊道深處。
場預想中針鋒相對的戲碼未能上演,陳安安心中不免浮起幾分遺憾,隻覺這現實確實不如電視劇裡編排得酣暢淋漓。
不過,仔細一想,若宋回是那種裝逼男,自己也不會喜歡。
見陳安安宋回二人也看過飛舟了,杜藍就準備先送他們離開,誰知陳安安卻給她傳音道:“杜藍,宋回是超十品煉器師,我們也在煉製飛舟,你有興趣合作嗎?”
杜藍猛然扭頭,臉上的驚愕之色都沒來得及褪去,她甚至都忘記了傳音:“你們也煉製飛舟?超十品煉器師?”
陳安安點點頭,繼續傳音:“對,我還是一名超十品煉丹師。杜藍,你若想順利離開靈淵,咱們最好傳音。”
“嗬,不用,你可彆小瞧了我這洞府。”
她這洞府可是先祖親築,用的可是上界的材料。這些材料整個靈淵都沒有。洞府布有先天隱遁之陣,天機難窺,就算是天道,也感知不到洞府內的情況。
若非如此,這洞府早就暴露了。根本輪不到她這個幾輩的後代。
當然,這裡的機關也很厲害,洞府深處布置的誅仙滅魔之陣,機關玄妙,殺機暗藏。
若是今天陳安安和宋回心懷叵測,即便二人修為臻至渡劫巔峰,也休想踏出此地半步,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陳安安聽到杜藍如是說,看著她眉間的傲然之色,心知她們從上界過來的,定是有些依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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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帶杜藍走,那她若出天雍大陸遭受的反噬,她勢必會為對方解決,她告訴對方自己是超十品煉丹師,也是她和杜藍談判的籌碼。
杜藍呆愣一下的表情,讓陳安安猜測江拾父子並沒有把宋回他倆的情況多嘴告訴杜藍。
“你想怎麼合作?”
杜藍素手輕抬,撩起垂落在耳邊的一縷碎發,眼中換上正色。
陳安安自是直接開價:“今早你在院中說要去的那個上界,不管能不能從靈淵直接飛升過去,我都會把你送過去。而我,要你這洞府內煉製了一半的飛舟,以及所有的原材料!”
幾人來洞府前,杜藍也把自己的情況大致給陳安安他們說了。
洞府中這些,是杜藍歸家的資本,這個飛舟他們祖祖輩輩準備了上萬年。是承載著歸鄉之夢的飛舟。
她若想要這些東西,勢必要承諾護杜藍安然返回故土。
杜藍是江拾摯愛的妻子,是自己視若己出的義子之母,她也不想算計對方。
“嗬!好大的口氣!若是你做不到呢?”
杜藍並沒有被陳安安畫的大餅迷失心智。
“若我做不到,那我們煉製出的飛舟歸你了。”
做不到就是完不成係統任務,到時候她肯定會被絞殺靈魂,這飛舟要來也無用。
杜藍深深看了陳安安一眼,“好。”
陳安安挑眉:“要不要給你發個天道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