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安很快就找到了於老伯家中,這沿河岸的於家村並不大,於老伯家就住在村頭。
她剛敲了幾下門,就聽到一聲蒼老的詢問:“誰呀?”
“老伯您好,我過路討口水喝。”
陳安安的聲音很大,於老伯也來的很快。
陳安安見到他便問:“老伯,我聽說你們村有個擺渡的於老伯,我想找他過河對岸。”
“我就是你要找的於老伯,不過我最近這幾天犯病了,腿疼的厲害,你去找我們村的於三海吧,那小子的船也很穩當。”
陳安安沒想到問的第一個人,就問到了正主身上,連忙說明原委。
見於老伯十分謹慎,她又給於老伯形容了一下陳福的模樣,又拿出了之前陳福給她零花錢的時候,原主常用的那個裝錢的布袋。
“於老伯,勞煩您把這個布袋遞給他,他就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女兒了。”
於老伯上下看了陳安安一眼,見她麵容姣好,氣質脫俗,眼神卻十分誠懇,雖然不大相信,但還是收下了錢袋,隨手關上了門。
對於於老伯的謹慎,陳安安十分理解。
很快,於老伯就打開院門,放陳安安進去了。
陳安安在他家後院的一個茅屋中見到了闊彆了快一月的陳福。
屋內是久不住人的潮濕氣味。
他的麵色蒼白,顴骨高聳,唇色暗淡。雙頰凹陷,發絲蓬亂如秋草。
陳安安心中傷痛似針紮。
陳福卻是嗬嗬一笑:“爹很好,這條命還在!”
他看向門口站著的於老伯:“於老伯,這確是我女兒。”
於老伯這才點點頭:“嗯,你們爺倆說說話,我去前頭補網去。”
看著於老伯走遠,陳福才緩慢起身。
陳安安注意到他的右臂無力垂懸,左臂勉強支撐著竹杖,每挪一步都顫栗不止,似踩在刀刃之上。
行走的時候,重心偏移,左腿拖拽著,右腿勉強抬離地麵。
陳安安沒有猶豫,拿出了係統上最基礎的補氣丹和複元丹。
陳福並沒有直接服下,而是歎了一口氣,“其實,你不是我的安安吧?”
陳安安知道自己暴露了,但陳福遭此劫難,可以說是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她沒法看著陳福胳膊斷腿瘸無動於衷。
活了兩世,陳福是她見過的最好的父親。
她嗯了一聲。“您先把這些丹藥吃了,事情的原委我會詳細給您說的。”
陳福搖了搖頭,“你先說吧。我這把老骨頭還能頂得住。”
既然如此,陳安安就把她穿越過來,原主被餓死的事情,給陳福說了一遍。
陳福沉默了好久,才沉聲道:“我知道了。”
他之前還疑惑怎麼女兒變得不再懶惰,不再注重穿衣打扮,也不再找村裡的人去玩了。
他把這些改變歸結為她被魯晨良那小子傷透了心。
卻不知道,她的安安早已不在了,被眼前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占據了她的身體。
他現在也不知道怎樣才能把它從女兒的身體內趕出去。
可就算他把它從女兒身體內趕出去了,女兒也已經不在了。
怪不得,一向懶惰的女兒能把家裡收拾的井井有條。
怪不得,一向五穀不勤的女兒能做出美味的菜肴。
他的安安竟然死的這樣憋屈,這都怨他。
是他因為安安的娘剛出月子就丟下他們父女這事,而不想麵對安安。
整日的外出乾活,把安安托付給鄰居照看。
是他沒有教養好自己的女兒。
他以為他多掙點錢,就能讓安安過上好日子了。
想起那個女人,他心中又生出一股恨意。
陳福吞下了陳安安拿出的複元丹和補氣丹,丹藥入口即化。
“這複元丹,雖然可以修複斷裂的筋脈,骨骼和臟腑,但不是立即就能見效的,這個過程大約一月左右。”
看著恢複了氣力的陳福,陳安安解釋了一句。
“嗯,你走吧,以後也彆回來了,不過,我希望你能幫我辦一件事。”
這在陳安安的意料之中,她並沒有多傷感:“什麼事?”
陳福卻改了口:“算了,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