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陳安安的問話後,張秋蓉木訥的臉上嘴巴張開,一字一頓的把她的這半生緩緩說來。
陳安安才知道原來她這個母親也不是個普通的,而她的父親陳福,也對原主有所保留。
他們兩人的婚姻可以說是極其戲劇性的或者說是狗血。
原主的母親張秋蓉,是工部一個小官家的庶女。
而陳福之前竟然是在將作監裡的匠人,張秋蓉的父親張康仁正是主管將作監的一個小到不起眼的監工一職。
陳安安這才恍然,怪不得他的手藝那麼好,正源縣的人都找他打家具,怪不得他能蓋得起青磚大瓦房呢。
陳福和張秋蓉本身也沒什麼私情。
當時要為皇太後修建陵寢,張康仁就把手下的一些匠人叫到家裡宴請一番,鼓鼓勁兒。
這一鼓勁兒,就鼓出了事兒。
席間喝多了酒的陳福,不知怎麼就在客房裡,把張秋蓉當做丫鬟給玷汙了。
而張秋蓉的說法是她的嫡母怕她搶了嫡姐的婚事,設計了她。
當時張康仁的上司有意想和張康仁結親家,而張秋蓉長的比嫡姐貌美,張康仁就有了把張秋蓉記到嫡母名下,嫁去上司家的打算。
嫡母就設計了她和陳福一事,而她因為名聲儘毀,也不得不下嫁給一個匠人。
本來一個庶女嫁給一個匠人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她和陳福的事很快就在京城裡傳開了,到了人儘皆知的地步,將作監裡也把陳福趕了出來。
她隻好跟著陳福回了陳家村,而她雖然是庶女,但也是被人伺候著長大的嬌滴滴的小姐。怎麼也適應不了貧苦的農村生活。
儘管陳福手藝好,找他打家具的人很多,他們的日子過的比普通農人好了太多,她還忍受不了這樣的日子。
終於在生下了陳安安之後,她偷偷逃回了張家。
此時她的嫡姐也早已嫁給了父親張康仁的上司家的二子,而她回去之後又被父親安排嫁給了鰥夫劉永昌。
劉永昌是木材商,想要把自己商號的木材賣給宮中,供給工部。少不了要和張康仁打交道。
對於這門親事,張秋蓉雖不滿意對方的年紀,但對方家境好,嫁過去之後綾羅綢緞不缺,山珍海味隨便吃,再加上劉永昌還要依靠張康仁,她的日子過的倒比嫁去張康仁上司家的嫡姐還要舒心。
可一切的好日子似乎在她生下兒子就被收走了,那個出生後就不哭不鬨的孩子,像是上天為了懲罰她而降下來的孽種。
在他高燒不退的時候,張秋蓉找遍了郎中,這些郎中都是搖頭無奈離去,她最後隻能寄希望於神佛。
好運似乎來了,當她到雲清觀的時候,見到了當時吳道長的弟子一個姓陸的道長。
這個陸道長雖然年紀輕輕,卻道行高深。
當兒子吃了那粒嫣紅的丹丸就好轉之後,張秋蓉成了虐殺嬰孩的助手,而劉府錢財也大筆大筆的被她拿來捐到雲清觀裡。
被幸運之神眷顧的兒子慢慢的活了下來,可是,在兩年前的時候,他還是到了老天給他定下的終點。
張秋蓉不甘心,她不能放棄,沒有兒子,她老了以後怎麼辦?
她知道一旦父親失勢,她在劉家將再無容身之地。
當她再次找到陸道長的時候,拿出了之前隻是用來當做念想的長女陳安安的胎發,那一撮被她遺忘了十幾年的胎發。
隨著陸道長的法事做起,遠在陳家村的陳安安被勾了魂魄,附在了小兒子的身上,替他擋了死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