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看著陳安安三人,眸中交織的是陌生是疑惑,仿佛在看三個闖入世外桃源的異客。
陳安安歎了一口氣,“我們兩個可否單獨談談?”
江拾聞言,看了一眼杜藍,杜藍挽起衣袖,笑著說道:“夫君,你先忙,我先做飯。”
又招呼兩個孩子:“曉辰,把魚殺了。曉陌來幫娘生火!”
話音未落,她已經提著水桶,領著兩個孩子,走進了東邊的灶房。
江拾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領著陳安安再度步入正屋廳中,蕭憐兒母子兩人沒再進去,兩人如兩尊門神一樣,一左一右的守在門口。
陳安安搖頭失笑,他們三個可都是世人口中能撕裂天穹的渡劫強者啊,怎麼走到哪裡都小心翼翼的。
她一邊搖頭,一邊隨手布下一個結界。
結界剛布好,她隨手一指,江拾就被定在了那裡,手提的半壺茶水還在往下倒。
水漫過茶杯,流過木桌,滴滴答答的落在青磚地上。
陳安安指尖輕點江拾腕間脈搏,木靈力如遊絲般滲入其經脈。
霎時,斑駁如陳年墨漬的雜質在神識中浮現,筋脈蜿蜒處淤堵叢生,仿佛被亂石阻塞的溪流。
雖有修為根基,丹田卻空蕩如枯井,靈力稀薄得幾近於無。
神識探至識海深處,果然見一團暗紅淤血凝結,這便是導致他失憶的元凶。
彆說如今她是渡劫期,就是當初在大曆朝,這種情況對她來說也隻是小麻煩。
僅僅幾息時間,那團淤血就被濃鬱的木係靈力給消融殆儘。
她順手拂過江拾周身經脈,靈力如靈蛇遊走,所過之處,淤積多年的斑駁雜質如霜雪遇陽般簌簌剝落,淤堵的經脈則如凍土逢春,劈啪作響中重新貫通。
江拾體內原本乾涸的丹田竟隱隱泛起漣漪,似有靈泉複蘇之兆。
她收回手來,遞給江拾一枚瑩潤的補氣丹,江拾掌心微顫,喉間一動,丹藥入口即化。
陳安安翩然落座在對麵木椅上,青衫袖角垂落,眸色沉沉,靜待他氣息平複。
或許此刻不該胡思亂想,但她莫名的就是很想宋回。
盞茶之後,江拾輕咳一聲,喚醒了陳安安的思緒。
她的視線從那洇濕的青磚上移,江拾卻單膝重重跪地請罪:“江拾無用,到了這裡不但沒能保護您和皇上,反累您涉險遠尋,罪該萬死!”
陳安安嚇了一跳,右手輕輕一抬,江拾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托了起來。
“江拾,你忘了,我和宋回說過,來了這裡咱們就是朋友,你要再這樣,我可就要生氣了。”
江拾當然沒忘,他知道陳安安能在十四年後找到這裡,有多不容易,他不但要請罪,還要道謝。
陳安安把江拾當自己人,不耐煩跟江拾來虛的,索性問起了當初之事。
江拾擰眉回憶一番,才將當初之事娓娓道來。
“當時在淩墨秘境中,我給你們傳訊之後,就跟著眾人一起往秘境出口飛奔,隻是,在逃離秘境的中途,被一個金丹巔峰的人攔路搶劫,不僅搶走了我的儲物袋,還把我踹倒飛出去。”
“我又點背,被裹進裡秘境坍塌引起的亂流之中。”
“等我再次醒來之時,已經是在這裡了,當時我躺在床上,渾身都是傷口,想來是……是杜藍救了我。”
他說到杜藍的時候,語氣有些彆扭。